“不好了姑娘,国公爷来捉奸了。”
心猛的剧烈跳动,像是被钝器捶了一下。
蒋淑宜惊慌失措,清醒过来。
熟悉的装潢、陈设把她拉回现实。
是梦。
原来是梦……
银翘打帘进来,在屋内忙忙碌碌,撑窗、挂帐子。
“姑娘今日倒是醒得晚了。”
蒋淑宜掀开被子起身,接过银翘递过来的帕子,没什么情绪地回:“做了些梦。”
“姑娘梦到了什么?”
银翘向来话多,这荒山别院里,人迹罕至,唯有对着姑娘说上两句。
蒋淑宜想起男人的冰冷,以及截然相反的滚烫,耳垂偷偷泛起了红。
她面色沉静地擦拭脸,把凉了的帕子递回去,不答反问:“让你找的人,可备好了?”
银翘的脸瞬间涨红,声音低了下去:“回姑娘,备、备好了。”
蒋淑宜颔首:“那就好。”
铜镜中,少女肌似玉脂,面如秋月,眉间似有烟雾笼罩,一双眼潋滟秋水。
银翘无论看见这姿容多少次,都忍不住泛起心酸来。
若是她有这样的容貌身姿,却只能委身一个能当爹的男人做外室,她也想不开。
更何况还是遭受奸人陷害。
然而事已至此,银翘只能忧心忡忡提醒:“这事万一让国公爷知道,我们就死定了。”
蒋淑宜从镜中看去,望见银翘这张充满生机的圆脸,再一次确认自已重生之事。
死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银翘是她娘留给她的丫鬟,忠心、没有城府。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没有用,害得银翘上辈子被一根麻绳勒死。
蒋淑宜握住银翘的手,暗自下决心,今生一定会保她平安无虞。
至于宁国公……
蒋淑宜如今年仅十五,宁国公逾过而立。
上一世也是如此,在继母的安排下,她不幸被他看上。
可宁国公家中有一正妻余氏,无子、善妒,因宁国公性子懦弱,府中妾室大多被余氏嗟磨而死。
父亲并不知道这些,只道继母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即便是知道,恐怕也会只顾着高攀国公,不顾她的死活。
她就这么被推进火坑。
好在她以死相逼,总算让宁国公硬气一回,把她养在枫山做外室,这才茍活至今。
算算日子,现已过二月,宁国公的死就是几个月后了。
上一世,听闻死讯那日,原是她买了砒霜,准备与他同归于尽那日。
死讯传来,她哭着开心了好久。
原以为宁国公死得其所,她也总算重获自由。
没成想还没跑两步,她就被国公夫人逮了回去。
宁国公是来蒋淑宜这儿的路上,遭遇山体滑坡而亡。
余氏新寡,把气都撒在蒋淑宜的身上,折磨够了,就给她随意罗织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
她最后的归宿只有寥寥四字:沉塘泄愤。
当真是命比纸薄……
可若说老天爷不宠爱她,偏偏让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