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萧蓓儿发的定位下车,把周边都跑了一遭。
晚上的风吹得格外冷。
李隅上去蹲在她面前,她喝醉了,抱着腿整个人瘦瘦小小的。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叫她的名字。
陈裳仰头,她醉得没意识,睁开眼,眼神茫茫然呆看着,又抬头看向天空,咚一声又埋在膝盖里。她的手很凉很凉。
陈裳觉得冷,可一会儿又暖烘烘的,真是奇怪。
“带你回家好不好!”
“才不要!”
她咕哝着,“男人都是坏蛋!坏死了,坏死了……”
“嗯,坏死了。”
“你也坏,你们都坏!”
“我也坏。”
李隅说:“别拉帽子。”
她趴在他背上,觉得衣服大的吓人,歪着头伸了伸两只手,撇撇嘴,又觉得头上帽子,压着头发飘在脸上,痒痒的,实在是难受,她斜着吹了好几口气才感觉好些,一会儿两只手又伸在他脖子前,给他展示,“你看,我的手一下变得好长。”
李隅没说话,看地上的影子,确认她没真把帽子摘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气势汹汹又加了句:“你是不是讨厌我!”
李隅说:“没有。”
“骗人!”
她口齿不清,过来好一会儿,说,“可是……他们都好假,都不喜欢我啊。”
“没骗你。”
李隅坚定。
“骗人是狗,你是小狗嘛。”
“……”
李隅说,“我不是。”
他想,喝醉酒的她真一点都不像那个浑身都是刺的陈裳。
他就一路背着她,打车,回他们现在的家。
“草莓,我喜欢草莓。”
“嗯。”
“才不是被抛下的,才不是……”
她时不时开口说一些乱糟糟的话,毫无逻辑也没理头,有些李隅甚至都没听清,她时不时又安安静静的。司机师傅看两人都是年轻人,他见多了现在社会上的事,瞄了好几眼后视镜,男生怎么看都不像那种渣滓,倒是处处留心女生,担心都写在脸上。这么冷的晚上,自己就只穿了一件薄薄黑色卫衣。
司机师傅是土生土长的楚城人,操着口音,笑说:“和女朋友很般配咧,楚城长期刮风,今晚上冷的嗦。”
李隅一愣,摇了摇头,说:“不是。”
不是女朋友。
陈裳胃里难受,站不稳脚,李隅两只手扶着她上电梯,输密码,还没来得及给她找鞋,陈裳突然就弯腰捂着嘴要往前跑,李隅立马明白过来就带着她去卫生间。
她关了最外面的门,快步蹲在马桶前呜哇一下大口吐了出来。痛苦地直接逼出生理眼泪。
里面断断续续地呕吐声。陈裳松开马桶,整个人虚脱没了劲,缓了一下,按了冲水,但又没撑住难受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依稀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好半天撑起身,过去漱了口,拿水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