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他会突然闹这样一出?
当初说的都是好好的,让邬夏进公司只是提前帮他分忧,为以后辅佐宸宸做个基础。可现在,邬夏的名声越来越响,别说给他分担工作了,怕是再过几年直接把他的位置都给抢了?!
他怎么就这么蠢?!
许婉心恨自己不能替邬腾飞上手,但又因着邬腾飞最近的态度转变,隐隐生出些许担忧和后悔来。
万一在最后关头,邬腾飞真被邬夏给迷惑了,要把家产和股份都给她,那自己这些年到底是图些什么啊?
男人,都是些靠不住的东西。
许婉心这边还在想着,却看见一旁姗姗来迟的邬宸。他拿着手机,对着邬夏轻哼一声,也不说话,只一屁股坐在许婉心身边,翘着二郎腿,手指飞快地打游戏。
外放的游戏声落在安静的长廊里,许婉心顿觉尴尬,却也不敢直接出声数落邬宸,她怕又被邬宸顶嘴,白白给邬夏看了笑话。
邬夏只乜了邬宸一眼,也懒得理他,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看一眼邬夏都嫌弃浪费时间。
许婉心也没尴尬多久,那指示灯便换了个颜色,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随后便是被推出来的病床。
许婉心连忙起身迎过去,抓着医生问东问西,见邬腾飞还活着,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交代了一会,许婉心又一把扯起还在一旁打游戏的邬宸,急急忙忙跟着那病床,一路跟到病房里去。
邬夏只冷眼看着她的一系列操作,没说什么,也没和她争,只慢慢地走过去,姜于言则是跟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邬夏倏然笑了笑,拿出手机给那人发了个消息,才继续挂着笑,走到病房那边去。
似乎是被许婉心说了一顿,邬宸关掉了游戏声,但姿态还是不大老实,一双腿叉出来,很容易绊倒人。
邬夏过去的时候,许婉心才堪堪从病房里出来,见着邬夏,许婉心勉强挤出个笑容,细声细气地说:
“医生说你爸这边还需要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夏夏你还有工作,就先回公司吧,这边有我和宸宸来看着。”
“那好。”
邬夏瞥了眼关着的门,没多做纠缠,就带着姜于言走了。
等邬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许婉心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松口气,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又坐在邬宸旁边,等着邬腾飞醒。
这件事虽说结局还好,但总归是给一向安安稳稳的许婉心给敲响了警钟。
她该给自己和孩子好好谋划一下了。
出了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邬夏想了想,还是没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将剩下的一点事情处理好,邬夏又吃了一次药,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任凭汹涌的睡意将她淹没。
醒来时,邬夏整副身躯都热得滚烫,被窝像是变成了一个大暖炉,暖得邬夏身上到处都出了一层汗。
但这样下来,邬夏总算是好多了,她干脆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弄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邬夏的腹中还是空空。
她跑到厨房里,准备随便煮点清汤面,打开冰箱,却看见原本空空荡荡的地方都被一些食材都挤满了。
似有所感,邬夏直接打开冷冻和冷藏层,里面有着一些速食产品,除了早上和顾远柏一起吃的烧卖和面包已经开了封,剩下的还都是密封着的。
邬夏看了一会,将那两包从柜子里抽出来,准备解冻,又关上冰箱门,开始烧开水。
当开水烧开的间隙,邬夏又拿出手机,准备把钱给顾远柏转回去,却先看见了来自顾远柏的未接来电。
邬夏回拨过去,顾远柏接的很快,只滴了一声之后,邬夏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顾远柏听着那咕噜咕噜的声音,问:“刚醒?”
“嗯。”
邬夏的回答还带着轻微的鼻音,她没去追问顾远柏是怎么知道的,猜到的或者是问姜于言问到的,对邬夏来说都不大重要了。
开水壶那边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邬夏都能想到那气泡不断冒头的样子,顾远柏好像也听到了。
“晚饭还没吃吗?”
顾远柏问,却是很笃定的语气。
邬夏靠在柜子边,看着被她拎出来的面包和烧卖,指尖压在冰凉的桌面,她说:“对,本来想做点面条吃,发现还有早上的面包,就打算蒸一下当晚饭。”
“对了。”
邬夏听着那边传来的呼吸声,接着说,“你给我的那些食材多少钱,我转给你。”
过了几秒,顾远柏才说话,却没有回答邬夏的问题,他像是随便一问:“就吃面包,不会觉得噎吗?”
邬夏就这样被顾远柏问住了。
确实。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最好吃点流食,一会要不再煮个汤,或者泡个牛奶喝,但这样真的好麻烦。
见邬夏半天没声音,顾远柏笑了笑,声音清朗,顺着听筒落在邬夏的耳畔:“还是喝点粥比较好吧?”
邬夏唔了声,停下翻找奶粉的手,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她看着亮着的屏幕,看着通话的时间,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顾远柏却瞬间捕捉到了,亦或者他也没听见,只是接着讲自己的话。
叮的一声。
是烧水壶自动断电的提示音,尔后便是不断的咕噜声,只是声调渐渐地低了下去。
邬夏没去管那终于烧开的水,解冻好的面包就搁在那里,水滴渗在它的表皮上,湿了一片,颜色也格外不同。
邬夏只是站在那里,听着顾远柏说:“我煮了粥,你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