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笑着,目光火热。秋霞故意也用热辣辣的目光招架,感到“呼”
一下火把身上穿的都烧光了。
她不禁用双手握着脸,口里笑道:“快活就快活,玩就玩,奉陪你!”
跑进屋里,扯下床上的席子,拿出来铺在秋千下。
哈,他俩回市里这半年,两家住处都不宽,所以那件事情嘛,是很饥渴的呀!她在席子上滚一圈,小羊般撒着欢。
浪子叫声:“我来了!”
一个饿虎扑羊,上下两双眼睛对视着咯咯笑。
她口里哇哇啦啦:“哎,你的秋千……”
因为嘴里两根舌头,所以说话声音哇啦哇啦。过会浪子便把她抱上了秋千。
光秀,说管章的曹秘书不在,过几天来吧。
浪子本就不想来,说社长黄兴虎、秘书曹宣都是仇人,现在又重新掌了权,去了不受夹磨才怪。浪子惦记着农场的朋友,出来就往农场去了。
秋霞单独回来,从街上走进巷子,再穿出巷子,仰面看半坡上的蜗居,坐落在蛋形的巨石上。院子还真像蜗牛的头,两家的屋檐也恁地巧,像蜗牛的两只触角,这真是天工加人工的杰作呢!
心想一直都把这里视作客栈,把自己视作浮萍。一旦结婚在这里,生孩子在这里,那这里还叫做客栈么?
她拾级而上,快走拢时,墙怎么变红了?回转身,看见日头沉沉欲坠,大得出奇,含着山影和树影,血红而带有一圈刺眼的光晕。她想起男人是山而女人是水,因为山是不变的,水要变。
水时而丰盈,时而清癯,时而清花绿亮,时而浑浑噩噩。女人是水,真的,这包括身体,还有心灵、性格与心情。她想着这些,头脑里鸳鸯粉蝶,秋水长天。
林芬见她回来,问盖了章没有?还有个人呢?秋霞把经过说了。林芬疑惑道:“章光秀这样说?曹宣不在章就交给她管嘛!我们就是她盖的章。”
秋霞听了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婴儿醒了在屋里哭,秋霞抢着进去,出来一手抱娃儿,一手拿着湿尿片。林芬拿过尿片去洗。秋霞手指在娃儿颈项、腋下轻轻戳,逗着他笑,林芬过来也俯着身子笑。
林芬忽又揩起眼睛来了,说:“我跟长江,我们这辈子羽还不尽大家的情……”
秋霞忙说:“嗨,别说了!”
“朱三娘、李大爷和宝宝两口子,你,正勇,还有小和尚和别的知青。我给你说,信上没有写,也不好写,我生娃儿是早产的,当时长江在农场,我连带信给他都找不到人。”
林芬阵痛时院子里只有宝宝媳妇,抱着自己未满岁的娃儿,见状抓不到缰,赶紧上街去叫婆婆朱三娘。宝宝跟着又骑马去农场通知长江。
朱三娘不想纹革初期又成了名人,“重走长征路”
的红魏兵从易县上来,到宛丘七十里,正好住一夜。他们无论食宿与否,经过宛丘,都要听红军长征故事,这当然离不开朱三娘。
都问朱三娘还在不在?非要见朱三娘不可,朱三娘名声大噪。
朱三娘有口才,并且识字,头晚上先拿着造返派拟的稿子练习好了,方才一次次出场,宣讲当年红军司令员过宛丘,及在她店里喝茶议事的动人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