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发热,怎么成哑巴了?”
程嘉定慢条斯理地开口,却有极强的存在感。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浅心头一坠,眼神看过来,长睫不安地颤眨。她想到刚刚的梦,慌乱地往床的另一边躲,“你……你怎么在这?”
“那我走?”
程嘉定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有皎月质泽,映到她内心最干净的地方,让她不受控地动摇。
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嘉定没说话,往后推椅子,站了起来。
上午十一点半,病房拉着窗帘,室内光线昏暗,稍微模糊了男人天生含情的眉眼,让人看不透他细腻的情绪。
云浅暗自深呼吸,重复问道,“认真的,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闻言,程嘉定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语态慵懒随意:“得感谢你有个好阿姨。”
“我小姨?”
云浅正了正神色。
下一秒,已经站起的男人稍稍倾身,抬手摸了摸,故作疑惑:“不烧啊,怎么五感尽损。”
“……”
他掌腹贴合地碰到她的额头,很快分离,但留在皮肤表面的火热延续了很久,烫得她反应迟钝,屏住呼吸。
许久,她后知后觉,慌得脸色变红,语调加重:“程、嘉、定!”
像是生气了才这样。
开玩笑的当事人却懒懒笑着,柔声应:“在。”
“……”
那张深刻印入她灵魂的面庞足以浇灭她所有愠色,化解她借着嗔怪发挥的少女心思,只剩热闹过去后的羞赧。
她低下头,小声嘟哝:“我真的只有一个小姨。”
“我说的是我妈。”
程嘉定双臂环在胸前,姿势闲适,居高临下的眉眼透着漫然,“上次也是,你家里人拜托我妈,我才会被派去找你。”
哦。
云浅从他口吻中听出了不情愿,一副被家长逼迫才会过来找她的无奈。
她向来是通情达理的人,对他亦如此。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哪怕再美好的梦,也有结束的时刻。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到了时间,通通都要还回去。
程嘉定每次找她,都是受人所托,既然如此,她不必再盲目的深陷,她没有魅力,没有吸引他主动靠近的能耐。
那就先这样。
“等会儿量下体温,如果正常,我也就回家了。”
她找出一个完美的理由,自我感觉不会失礼。
但她忘了,程嘉定不是能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还保持着环肩的慵懒姿势,只是睨过去的眼神变得玩味。
看得云浅咽了口唾沫,莫名心虚。
思虑之后,她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就听到男人慢悠悠的腔调:“加我微信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