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仔棉?”
赵鸣雁说别把娃娃打坏啰,“为啥是公的?”
白芙裳笑倒在床上,赵鸣雁憨憨的一张脸还在追问不休。
她喜欢这个娃娃,她誓要弄清楚它为什么这么软,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长这一身绿色的长毛。
她见过公仔,却从来没有收到过,包括她曾经的丈夫。
在赵鸣雁还按着小怪兽公仔试图进行解剖时,白芙裳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快速倾向她,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响亮的“啵”
。
这间过分缺少陈设的小房间甚至响起了回音。
“啵——”
“啵——”
也可能是错觉,是长久空寂的心音在持续不绝。
赵鸣雁捂住脸傻在原地,空白的半张脸纸一样惨白,两只耳朵已经红到熟透。
原来人无论活过多少年月,表达爱慕时都是如此纯稚无邪,还是用小孩子那一套,用落在腮畔的一个吻,毫无杂念的一个吻。
几秒对视,白芙裳起身快速冲出房门,赵鸣雁僵立原地,痴傻望向手心。
那上面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口红印,是她亲吻过她的证明。
送你永不凋谢的小玫瑰
赵鸣雁时常觉得自己老了。
她最美的年华蹉跎在同村那位江姓男人身上,现在他拍拍屁股撒手而去,一起带入坟墓的还有她十几年的好青春。
到这把年纪,还有资格说爱情吗?
夜里赵鸣雁独自躺在小床上想事情,想白芙裳说的爱情。
如果经历过真正的爱情,还会产生渴望的想法吗?她正处在婚姻中,有合法带给她爱情感觉的男人,然而她依旧渴望爱情,这也许代表她从未收获过爱,或爱已被损耗。
总之,她现在没有爱情可享受,所以渴望。
那我呢?赵鸣雁问自己。
人吃饱了,睡踏实了,兜里有钱花了心才会落到实处,白芙裳是聪明人,她给了她赚取面包的途径,才来提醒她,你或许也可以跟我聊聊爱情。
然后,是床上那只绿绒绒的小怪兽毛公仔,翻个身,赵鸣雁把它搂在怀里,白芙裳送给她这样一件孩子的礼物,又献给她那样一个孩子的吻,是否也是种暗示呢?
翌日晨起,赵鸣雁给昆妲收拾房间时,在桌面上发现小半瓶喝剩的芒果汁,她把玻璃瓶收来洗干净,突发奇想去花园剪了朵那叫佛什么什么的花插进瓶子里,趁着白芙裳洗漱,偷偷把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早饭时,除了昆姝,家里所有人都聚到餐桌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芙裳莫名一句:“我收到了。”
刘姨和厨师各端着碗吃饭,没言语,赵鸣雁轻轻“嗯”
了声,昆妲凑热闹,问收到什么啦。
白芙裳回答她,也是回答赵鸣雁:“小玫瑰。”
那叫佛什么什么的月季花跟玫瑰大致相像,却不能真正代替玫瑰,但她接受了,称它为小玫瑰。
昆妲歪着脑袋嘀咕,“什么是小玫瑰呀——”
“小玫瑰就是小玫瑰,是心上人送的小玫瑰。”
白芙裳手指点一下她鼻尖。
此后,白芙裳的床头柜上,总有一朵新鲜的小玫瑰,养在芒果汁玻璃瓶里,从早陪伴她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