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归澜就不太舒服了,他的卷子被打湿了边角,又碍于关窗肯定会惊动岑雾,所以冷着脸没有起身。
岑雾一对上他的冷脸,就猛地站起来,在路望控诉的眼神下将窗户推严。
夏季校服薄透,又被风兜起来,从后面看过去,少年腰身很细的一把,衣摆随着推窗的动作往上拽,晃眼的一片冷白。
谢归澜只停留了一秒就挪开眼。
不是错觉,他现岑雾在害怕他,甚至在讨好他,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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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雨下得更大,自行车的车胎都能淹没半个,不方便回家,所以今天中午大部分同学都没走,准备去食堂吃饭。
只有谢归澜,下课铃一响就离开了教室,岑雾没来得及叫住他。
“你看什么呢?”
路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挽住他胳膊说,“咱们也去食堂吧。”
岑雾一想到食堂乌泱泱的人头,他腿就开始哆嗦,十几岁的男高女高,都饿到眼冒绿光,浩浩荡荡地往楼下狂奔。
他拿什么跟这些人硬碰硬,别人受的是伤,他丢的是命。
但路望硬拉着他,就像社恐的社牛朋友,岑雾都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动的,就被路望生拖硬拽到了食堂。
见他不说话,路望以为他没来过食堂,不知道吃什么,去窗口排到队以后,他就举起手大喊,“我们要板栗烧鸡!”
淮京一中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窗口大叔的手也不抖,给岑雾盛了满满一碗炖到喷香酥烂的板栗跟鸡肉。
岑雾那双眼总是蒙着水色,在暴雨灰暗的天光底下都显得亮晶晶的,他跟路望运气不错,找到个很宽敞的座位。
“好吃吧?”
路望得意地跟他说,“你都不跟我来食堂吃饭,其实二楼这几个窗口都好吃,下次带你去九号窗口吃过桥米线。”
岑雾点头,“好哦。”
路望也不是完全的傻,他能感觉到岑雾以前很嫌弃他,不太瞧得起他,但今天突然没有了,岑雾甚至愿意跟他来食堂吃饭。
岑家的小少爷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原主只觉得食堂又脏又臭。
但现在岑雾坐在他对面,外面下着暴雨,食堂内光线也昏蒙蒙的,岑雾黑垂在脸颊旁边,反而衬出一片沉静的雪色。
路望:又想给兄弟花钱了,好爱他。
他怎么就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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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雾跟路望吃完饭,到教室以后,中午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多小时。
谢归澜下午仍然是踩点到教室的,岑雾见他换了身校服,猜他中午应该去打工了,谢归澜中午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干活,帮忙端个盘子,难免有烟熏火燎的味道。
淮京一中给学生了好几套校服,谢归澜每次下午过来,都会换一身。
就算是这样,也阻止不了有人找茬,不过岑雾早上突然脾气,刚怼了周野,短时间内倒是没人再找谢归澜的麻烦。
岑雾上了一整天的课,听个半懂,只记住了几个公式跟细胞图。
高二刚开学,还不上晚自习,晚上七点半放学,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生物课。
谢商景很厌恶谢归澜,在学校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跟谢归澜是兄弟,就算来三班找原主,也不会跟谢归澜有任何交流。
所以在学校,岑雾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放了学就不好说了,他打算威胁谢归澜,再让谢归澜跟他去岑家住一晚。
至少等伤都养好了再说。
晚上这雨下得比依萍去陆家借钱那天都大,他快下课的时候一回头,突然现他尖锐但美丽的后桌又不见了。
!!!
岑雾连忙晃了晃路望,“谢…谢归澜呢?”
“嗯?”
路望抬起头说,“他走了啊,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