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宁余光瞥见李怀熙这副模样,忽的来了兴致,随后又仔细打量起沈景洲,他虽是捧着书卷,但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清凌凌的目光总会在最后落在李怀熙的身上。
李安宁在心里慢慢盘算着,衢州相隔甚远,两人一路相伴,还听闻沈景洲从舍命将李怀熙从火场救下。
这是不知此举,究竟是沈景洲心怀仁爱,还是别有心思……
她缓缓眨下眼,一改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两人之间的古怪,可比这诗文有意思多了……
授课结束后,李怀熙最先踏出了房门,秋白立刻紧随在她的身后。
“今日早朝,还有什么消息吗?”
秋白思量一瞬,低头答道:“殿下,“陛下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您回宫之日恰逢科举放榜,不妨就把您的接风宴和高中才子们的曲江宴一并办了……”
“也好。”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宸王的意思?”
秋白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面色,轻声道:“殿下,您也知道,如今朝政都是宸王殿下代为操持,虽说都经由陛下之手下了决断,但总归也是……宸王的意思。”
李怀熙淡淡听着,又问道:“还不知道此次的新科状元是哪一位?”
“听说是位姓傅——”
忽的李怀熙面前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来了,今日不用去演武场上吗?”
秋白见萧泽走来,立刻识趣的闭上嘴,微微后退两步。
萧泽和李怀熙并肩而行,轻声道:“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李怀熙笑了下,她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属于少年的青涩逐渐褪去,肤色比初见时稍黑了一些,但目光更坚毅一些。
“等曲江宴筹办那一日,我来为你践行可好?”
“听闻曲江宴在放榜三日后举办,来的大多都是新科进士和文人墨客,我是个粗鄙之人,并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萧泽的目光始终不曾从李怀熙的身上移开。
“那又如何?”
李怀熙却不明白萧泽的顾虑,她挑眉笑得肆意明媚,“你是本宫身边的人,自是无人敢指摘。”
她这一笑让萧泽有片刻失神,听了她的话更是心中欢喜,不自觉勾起嘴角,眼里漾满笑意。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分外好看,清朗爽快,连同凌厉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
“你应该多笑一笑。”
李怀熙声音散漫,随意道:“笑起来多好看。”
萧泽脸上的笑意忽的别扭起来,他偏过头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认真的同她说起正事:“衢州赈灾后,你名声已有所好转,不必为了我再去做那些有损声明之事。”
他顿了一下,“我不需要什么繁文缛节来为我送行,只要一杯热酒便足矣。”
李怀熙颔首,算是应下,有问道:“从军在即,行囊可都收拾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