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按律你不可见他。”
义纵丝毫不惧地答道。
“按律?你可知道他杀了我的嫡子窦桑林!还割下了林儿的头颅!你竟说我不可见他?”
窦良厉声道。
“本官知道此事,但樊千秋事先上告窦桑林纵奴哄抢市租,他只是诛杀群盗而已。”
义纵答道。
“群盗?窦家的嫡子是群盗?你们为何不说他是谋逆,顺便把南皮侯府一起抄了?”
窦良嘲道。
“君侯!话不能这样说!本官已受理此案,并已派人案验人证物证,是非曲直,暂无定论……”
“樊千秋虽然自诉上告此案,本官亦知人命关天,所以才将其羁押狱中,而后定会秉公比验。”
“君侯虽是事主,又贵为列侯,却也无权过问本案,更无权到狱中见那樊千秋。”
义纵一连几句,丝毫不退。
();() “拿汉律来压我?你以为我是北城郭无权无势,任由你这酷吏欺压蒙骗的黔首?”
窦良怒中带着九分嘲讽道。
“君侯的这番话,若是传出去,恐怕会遭物议。”
义纵冷笑答道。
“好好好!你义纵是个秉公执法的酷吏,既然樊千秋告我儿群盗,我为亲眷,要查看诉书!”
窦良狞笑道。
“此事本官倒是可以开通,不只诉书可与君侯看,证人供书亦可与君侯看看。”
“那我倒还要谢过义使君了?”
窦良仍然按剑道。
“这不必了,君侯请入正堂。”
义纵让开路请道。
窦良并未立刻开步,而是转头看向了四周那些气势汹汹的恶奴。
“今日有大案,尔等就留在院中,替长安令关防门户,也算我等长安人,尽了这保民安境的职责。”
“诺!”
众恶奴耀武耀威地大声答道,窦良又剜了义纵一眼,才拂袖进堂。
义纵松了一口气,情形比他想得要和缓些,至少这南皮侯还有些理智,没有让自己成为剑下亡魂。
在别的郡县,世家大族纵奴劫杀县令的事情,可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义纵整理了思绪,也就跟着走进了正堂。
之后,他就将备好的诉书、证人供书、和物证交由窦良过目查阅。
按照办案的成制,窦良只能看诉书,其余的的东西都不能查阅的。
义纵对其行此方便,只是为了少费一些口舌,更想让其知难而退。
果然,待窦良将诉书和供书扔回案上之后,脸色仍旧难看,但怒气收敛许多,而且更有些恐惧。
义纵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止,看来这窦良还不算无能透顶,还能看出这哄抢市租的一个大罪。
此事往大了说,能将窦氏一门全牵进去。
“如何?君侯都看清了吗?”
义纵问道。
“这、这全都是诬告,只是一面之词!”
窦良仍然怒意冲冲,却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