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有一双自由长大的脚,虽是孤儿,生活拮据,但她能行走如风,随意蹦跳。
在雨中狂奔,在骄阳下打球。
她可是拿过大学运动会女子组长跑冠军的人啊!
如今,这双脚被那群所谓为她好的人生生折断,四根脚趾生生压在脚掌下,原本正常大小的脚生生折成三寸金莲。
裹脚整个过程需要经历五天,第五天最终完成时,阮钟山不禁感慨,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脚。
他自身就是个恋足癖,当初若不是阮嘉眠的母亲有一双大家闺秀中最完美的三寸金莲,那个挑剔自傲的男人也不会将阮嘉眠的母亲娶进门。
但阮嘉眠恨死这双脚了,她最羡慕的也是春枝那双来去自如的大脚。
想走便走,想停便停,想跑便跑。
她羡慕。
回过神来,阮嘉眠将脚往被子里缩了下:“太丑了,我怕会吓到你。”
顾铭西笑了:“不会。”
他轻轻挪过来阮嘉眠的脚,轻声安慰:“我见过裹小脚的过程。”
顾铭西扫过阮嘉眠的眼睛,回忆道:“我的母亲就是小脚妇,小时候我经常给他洗裹脚布。”
阮嘉眠愣了下,她不敢相信,顾铭西作为顾家的少爷,竟会亲自洗衣服,不仅如此,还洗的是裹脚布。
大户人家就算洗衣工也分三六九等。
上等洗衣工专职洗主人家的里衣,珍贵衣料制成的礼服。
中等洗衣工负责清洗主人家的衣物,和正妻老爷少爷的被褥。
而下等洗衣工最忙,不仅要清洗各院小姐夫人的裹脚布,和束裤,还有月事带和下人的床单被褥。
顾铭西再上不得台面,好歹也是顾大帅的儿子,竟干着下等人的活。
阮嘉眠不由地惊住。
顾铭西趁她愣神,将她的袜子解开。
果然,那双玉白扭曲的三寸金莲上,被扎了不少碎瓷器片。
他眼神好,即使在月下也看得清清楚楚,拿出镊子小声道:“可能有点儿疼,你若是受不住,就咬我的肩膀。”
阮嘉眠愣了下,神色窘迫,别开视线不去看。
他拿出镊子,趁着月色很细致的将所有碎瓷器片挑出来。
索性扎的不算太深,顾铭西动作又轻柔,不算很疼,阮嘉眠还能忍受。
但接下来就是酒精消毒。
阮嘉眠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她脚上伤口多,用酒精消毒还不得把自己疼得哭爹喊娘。
顾铭西也注意到这点,歪过肩膀抵在她唇边,伸手将女人的上半身搂在自己怀里。
说是搂,倒不如说是禁锢,怕她一会儿疼得受不了逃了。
阮嘉眠憋着嘴,歪过头。
冰凉的酒精被蘸在棉签上,细密刺激又剧烈的疼逼得她咬牙切齿,全身不受控制地发颤。
她疼的低喃出声。
是那种不正常的呻吟。
顾铭西心疼,眼尾嫣红凝着看她:“咬我。”
他嗓音低哑,阮嘉眠一瞬间仿佛受了蛊惑,张嘴咬在男人肩膀处。
她疼得厉害,嘴上下了狠劲儿。
顾铭西闷哑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