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她眼里,除了顾九川,别人都是命如草芥。
顾九川将虾饺夹起,旁边一道娇嗔的声音传来:“史密斯,这是什么啊,看起来晶莹剔透,好吃吗?”
“你尝尝。”
顾九川转了个弯儿,将虾饺放进沈明珠的碗里,吩咐下人:“拿刀叉上来,明珠不会用筷子。”
顾老夫人拿过手帕捂着嘴闷咳两声,脸色不太好。
一心沉迷女色的顾九川似是耳聋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继续吩咐丫鬟将沈明珠喜欢的菜式端到两人面前。
怕沈明珠用刀叉不方便,亲自上手每道菜都夹了一点送进沈明珠的口中。
顾老夫人黑脸起身。
“啪”
筷子摔在桌子上。
极其罕见的失态。
“九川,你父亲让你一会儿吃完饭去书房找他。”
顾老夫冷眼瞥了沈明珠一眼,带着丫鬟离开了。
阮嘉眠起身恭送顾老夫人,正巧管家送报纸过来,阮嘉眠赶时间,就让他把报纸留下,展开报纸找到自己要看的经济板块。
“史密斯,她竟然还能看得报纸啊!”
沈明珠注意到板块的名字,新奇又激动:“竟然还是经济板块!”
她转而语气一变,神色怀念:“没想到嘉眠这么厉害,你还记得我们在英国伦敦大学上学吗,每次考经济管理学之前都是你给我补习我才能在拿到A+。”
顾九川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一个土包子罢了,看报纸就是摆个样子,她怎么可能跟你比。”
“是啊,我是土包子,你俩可是海龟,比我值钱多了。”
阮嘉眠眼睛没离开过报纸,神色淡淡。
“阮嘉眠!好好说话!”
顾九川猛地一拍桌子:“张口就骂人,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紧接着,旁边有洒扫的小丫鬟经过,两人年纪小,说话不知道避着人,路过餐厅的时候还在嚼舌根。
“那个穿洋装的就是大少爷要纳的妾,据说纳妾的彩礼还是大少奶奶出呢!”
“啊?不会吧。”
“真真的呢!我听说老夫人本来不想纳她,但是那个留洋小姐会拉小提琴,还会弹钢琴,精通四国语言,以后顾家外交可全指着她,这才商量少夫人出钱,将她纳进来。”
“闭嘴!”
顾九川眼底黑沉,怒斥那两个不要命的小姑娘:“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明珠她是新式女性,讲的一夫一妻,根本不屑于和别人共事一夫!”
那两个小姑娘知道自己说的话被顾九川听到,吓得魂都飞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道歉求饶:“大少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阮嘉眠合上报纸,抬头看他:“追求一夫一妻,所以勾搭有妇之夫?”
“你懂什么!这叫自由恋爱!明珠她是独立女性,从不靠攀附男人过活,不是你这种裹小脚的旧式女性能懂得!”
他说话没好气。
顾九川拉着沈明珠的手,两人并排坐在阮嘉眠眼前,在外人看来,当真是两个喝过洋墨水的新式青年为真爱请命,她阮嘉眠倒成了拆散苦命鸳鸯的深闺毒妇了。
这一刻,阮嘉眠恍然明白自己在顾九川眼里就是个笑话,用十二年的甜言蜜语哄出来的笑话。
“既然顾大少爷看不起我这个裹小脚的旧女子,那就请顾少爷去二老那里说服他们,如果他们成全你们,我立马离婚,绝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