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被水洗过,上面原本的血渍被冲刷的所剩无几,现在被整整齐齐摆放整齐,光是肉眼看就知道是王副官口中没找到的那几只。
阮嘉眠目光错愕,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扑通扑通震得嗓子眼儿发紧。
“二少爷有什么说的吗?”
顾大帅脸色没缓和,语气不好。
亲兵神色未变:“二少爷说,这是刚刚丫鬟换洗昨日脏衣服时,从衣服里找到的,昨日事情发生的急,丫鬟将衣服随意堆在洗衣房里,刚刚洗衣服时看到了这个,才从水里捞出来送到二少爷那里。”
“二少爷听说王副官在找大少奶奶裙子上撕下来的碎片,恐有误会,就连忙让人将东西送过来了。”
顾大帅沉脸听他把话说完,没注意到旁边阮嘉眠轻轻呼出的冷气,阮嘉眠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被憋炸了。
心中暗叹顾铭西的高招,不仅将东西送回,还找个理由将上面的血渍洗掉,此来轻而易举就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亲兵将顾铭西转达的话说完,顾大帅盯着布片沉默几秒,转头看向阮嘉眠,忽得呵声一笑。
“老夫没看错人呐!”
“嗯?”
阮嘉眠一僵,继续“淡定”
:“大帅何意?”
顾大帅一改目光中的锋利审视,多了几分赞赏:“遇事沉着冷静、有胆有识、心有风骨。”
但口气一转,又多了几分不争气:“九川说你是个只会拈酸吃醋的小脚妇人,如今看来,他留洋三年还是没学会看准人。”
“大帅过誉了,儿媳担不起大帅这么高的评价。”
她暗暗擦了把冷汗,一直攥紧的手指终于松开:“儿媳知道,这些年在顾家,若不是大帅一直保着,儿媳不能平安至今。”
话不说透,但两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从昨天顾铭西的事情后,阮嘉眠一夜都浸在噩梦中。
想起这些年,顾老夫人对自己小打小闹的刁难,但始终没有真出什么大问题,阮嘉眠大概清楚了,这背后一直是谁在保着自己。
如今,面对洗清嫌疑的阮嘉眠,上一秒还箭在弦上的顾大帅也在疯狂找补,阮嘉眠也很给面子的顺坡下驴递台阶。
他指着刚刚的地图再次看向阮嘉眠:“如此看来,这件事交给你我非常放心,还是那句话,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盈利!”
“如今战事紧迫,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这个担子不轻,你得抓紧时间啊。”
顾大帅又扯回最初叫阮嘉眠来时谈的话题,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非阮嘉眠莫属。
“可是,自古商贾最讲求人脉。”
阮嘉眠还想推诿:“我一个深闺妇人,哪里寻人脉。”
“不用担心,铭西在商会做副会长,有他帮忙,自然没问题。但是你要记得一点,这件事对外不要透露是我交代的,要以你个人名义去办。”
顾大帅语气不咸不淡,仿佛是在交代明天早晨要吃什么那么简单。
但他的话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在阮嘉眠身上,短短几秒钟,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股压力不是来自顾大帅交给她的所谓做生意的重担,而是从昨天开始,顾大帅表现出的顾铭西的种种关怀之情。
从昨天顾铭西中毒后,所有人都颠覆了对顾大帅和顾铭西的认知。
这之前,在所有人眼中,顾铭西只是不受宠的顾家庶子罢了。
但昨天顾大帅的一系列为子讨公道的慈父行为,又将顾铭西抬上前所未有的地位。
所有人都以为顾大帅这些年之所以冷淡顾铭西是怕他锋芒太露遭受主母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