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下人慌乱一片,顾老夫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九川!川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顾老夫人声泪俱下,抱着顾九川的脑袋哭出声,“你醒醒!醒醒!”
下人找到担架抬过来,将顾九川小心翼翼放上,几人一路小跑抬到房间里,管家急匆匆跑出去找军医来。
顾老夫人裹着一双小脚,走路都是问题,更别提小跑跟上家丁。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九川离自己越来越远,被抬到房里。
她转头神色幽幽看着阮嘉眠,吐了口浊气:“满意了?”
阮嘉眠装不明白:“母亲之意,儿媳不懂。”
阮嘉眠站了这么久,冰天雪地的,整个人都快冻麻了。
顾老夫人望着家丁们的背影,自嘲出声:“九川说得没错,我们这种裹小脚的旧式女人确实百无一用。”
“母亲,女人无才便是德是男人给女人硬套上的枷锁。”
阮嘉眠不卑不亢,“这小脚虽是旧制糟粕,但自古无数女人巾帼不让须眉,女人不必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妄自菲薄。”
她刚裹小脚的时候,曾偷偷放过几次小脚,但每次换来的都是阮家父母的一顿毒打。
如今,就算是放开,脚也已经完全变形,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形态,但她的心时时想冲破这封建枷锁,一心潜藏十几年,只为了静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抱负。”
顾老夫人不紧不慢整理褶皱的衣袖,又恢复了端庄大气的顾家主母。
眼底确实一片嘲弄,仿佛阮嘉眠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她走之前,淡声吩咐阮嘉眠阮家管家刚刚到顾家寻她。
已经等了两个时辰,阮老爷子病了,让她去阮家一趟。
阮嘉眠愣了下:“是,母亲。”
她在春枝的搀扶下行礼,望着顾老夫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
“小姐,您真的要跟少爷离婚?”
春枝低声喃喃,这次她长了心眼儿,声音放低到两人才听得见。
阮嘉眠抬头盯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嗓音深沉:“春枝,出轨的男人不如猪狗,没有再要的道理。”
“嗯?”
春枝不明所以,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吗,更何况以顾九川的身份地位,就算找十个姨太太也是绰绰有余。
但是想到刚刚在房里阮嘉眠警告自己的话,还是识趣闭上嘴。
…………
阮嘉眠带着丫鬟和礼品急匆匆赶到到门口。
顾家门前,肩头落雪的阮家管家陈管家来回踱步,双颊冻得通红。
阮嘉眠迎过去,“陈管家,您为何不进府等我。”
陈管家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也是阮家全府上下脾气最好的人。
阮嘉眠一向最敬重他,如今看他在顾家门口冻得脸都僵了,心疼的紧,急忙将手里的暖炉塞他手里。
陈管家推回暖炉:“小姐用吧,我一个老仆,抗冻,刚刚顾家管家说您在忙,我是外男不便入府,让我在门前等。”
阮嘉眠眉头紧皱,以前阮家管家每次来顾家找她,都是被安排进府,瓜果点心、热茶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