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草怒喊:“你骂谁呢!”
“你说我骂谁啊!是你们娘子是硬要嫁进来守寡的,就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别在这耍什么大娘子威风!真以为占着二郎君的院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了啊,等着吧,早晚被赶出去。”
“你敢骂我们娘子,我打死你!”
“你敢打我!”
一声尖叫和几声脆生生的巴掌声。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金草没要到冰和吃喝,反而带着两个巴掌印进来了。
金草哭哭啼啼擦眼泪:“娘子。”
花满蹊换下了喜服,换了轻薄的小衫和长裙,贴身的衫裙显出玲珑有致的身躯,她懒洋洋地半靠在东窗边的长榻上,小衫的衣袖往上蜷缩着,一截雪白的手臂压在红木靠几上。
竹青站在花满蹊身旁,用手摇着头顶上一字排开的八折大青绫打扇。
花满蹊半抬眼皮觑着金草,语调懒散:“没打赢!”
“没有……”
“真没用。”
“娘子!她们拉偏架,欺负我一个!”
花满蹊微微抬起下巴:“敢打我的人,还敢骂我。”
她换了个姿势,这个姿势显得她身形越发完美,她晃晃食指,指指门口:“去,把她拖进来打一顿。”
花满蹊无聊地看了眼虚空的弹幕。
【斯哈斯哈,大小姐身材好好呀,颜狗盛宴,有这样的脸蛋何必还有这样的身材啊,老天到底给她关了哪扇窗】
【关了内在这扇窗,我就没见过脾气这么坏的人。】
【大小姐又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为什么要好脾气啊,他们有这个福气受得起大小姐的好脾气吗。】
【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吗,不好意思,她穿成舔狗女配,就是要给男主当舔狗,讨好男主啊,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看她那副舔狗嘴脸了。】
金草和竹青立刻出去,把秋雨拖进来,把她按在地上,把嘴给堵了,狠狠地还了她十几个巴掌。
秋雨想着这花二娘子刚进门,又是强嫁进来,肯定是夹着尾巴做人,或者继续伪装着柔善,毕竟这花二娘子从前来府里的时候都是很柔善,像个面团似的做的人没脾气,对她们丫头婆子都很客气,没想到实际是个彪悍的,不过是背后议论她几句,竟然就按着自己打,自己也不敢还手只能受着,她毕竟是主子。
花满蹊哼一声:“把刚刚她说的话,全都告诉许氏,她现在应该不是在灵堂就是在会客厅,你也不用另外找地方说话,你一定要找人最多的时候,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问问,她就是这么管家的,我很好奇啊,这些下人敢这么欺负我这个主子,是不是仗的她的势。”
花满蹊是懒得起身了,这破天气,要热死她了,她是一步也不想走。
秋雨慌忙求饶:“娘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二郎君是个好性子的,又常年不在府里,这院里就是她和赖妈妈独大,她一个女使却养出了好大的脾性,摸出如今管家的许大娘子不待见这位花二娘子,故意现眼,想在许大娘子跟前讨个好。
可许大娘子最爱名声,又好不容易掌了管家权,要是被当着宾客的面被这么下脸坏名声,许大娘子可是面软心硬的,必定会将她发卖出去的!
“娘子,您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许大娘子会把我赶出去的!我不能被赶出去!求你了,娘子!”
花满蹊才不理她,坏心眼一起,凑到金草耳边,教她等会见了许氏该怎么说,该怎么对付她。
金草领命而去,顺便把还在哭哭啼啼求饶的秋雨拎了出去。
她讨厌这个破世界,连个空调都没有,热死人了,她要赶紧做完任务跑路。
花满蹊一张脸热的红扑扑,嘟起嘴娇声道:“竹青,我好热,你快点给我摇扇子。”
竹青心疼地拿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心底暗暗啐了一口那个连娘子的冰都要克扣的许氏,快步走回她身边,重新给她摇起打扇。
霞光透过东边的圆窗落到她身上,花满蹊窝在长榻上昏昏欲睡,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对哦,差点儿忘了她那个还在棺材里的死鬼老公了。
许氏紧紧跟着仆从抬着徐松乔的担架去了白荷院,心底千回百转,想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大夫匆匆赶来,表示徐小侯爷许是因为天气燥热才流鼻血,晕倒也不过是天生的晕血之症。
许氏松了口气,若是徐小侯爷有个万一,官家要是发怒,那可如何是好,花二娘子毕竟已经进了开国公府,他们公府没准也会被连累,何况公府现在是她管家,小侯爷就这么在公府门前被打,现在还晕倒了,她怎么脱得了干系!
许氏脚下不停又赶去灵堂招呼前来的吊唁宾客,谁知金草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故意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明里暗里地怀疑她故意苛待小叔子的媳妇。
金草故意抬高声音:“现在是娘子管家,我就特意来问问,我们娘子嫁进来,是主母点了头的,可如今竟然连块冰,连口吃喝都不给呢,说是没有这个分例,说起来,就算我们娘子没嫁进来,好歹也是也算是远房亲戚,怎么就连口吃喝都得看府里施舍呢!”
灵堂议论纷纷,眼色各异,各家府里的龃龉事不少,但也没到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的,连口饭食都要克扣,那成什么人了。
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许氏气得险些捏碎手指戴着的玉戒子。
许氏面上笑道:“最近事情繁杂,定是底下管事疏漏了,我分明让他对你家娘子的事多上点心的,那等欺主的丫头,我马上就将她打发出去,也怪我这边一直忙着丧礼的事情,已经好些天没睡好觉了,家里事多,我一时顾不到也是有的,我现在走不开,你快快去同你家娘子说,请你们娘子多担待,万万请她原谅嫂嫂,莫要误会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