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之日这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郦人爱花。
满街的百姓都不由看呆了。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惊醒了他们,他们纷纷朝前挤着,翘首以盼,试图看清这位即将嫁入白家守望门寡,又带这样一车表心意的鲜花进门的新娘的真面目。
可惜马车白纱重重,又有羽扇遮面,始终无法看清。
徐松乔领着一群纨绔子弟,堵在开国公府正门,他手里的白玉扇轻轻敲打着掌心,就这么冷眼看着那小娘子驾一车鲜花而来。
白色花车一路吹吹打打地朝着开国公府的方向而去,一路遗香。
直至停到开国公府前。
长拦街议论纷纷,噪声聒耳。
一只柔荑从云雾般的纱帘中探出——纤柔如春笋,雪白若霜花。
长拦街静了一瞬。
不过是一只手,便已经完美精致到仿若玉雕瓷器。
管中可窥豹,美到手指尖的小娘子的真容得是何等模样。
长拦街静了一瞬后,立刻沸腾起来,犹如煮沸的水,所有百姓纷纷朝前挤着,试图看清新娘的面容。
驾车的一位女使将纱帘束在车柱的木钩上,另一位女使恭敬地朝车内的新娘伸出双手,新娘的手轻柔地搭在女使手上。
女使小心翼翼地扶着新娘从马车出来,仿若对待一样易碎的精致瓷器。
新娘穿的绿色袍服宽大厚重,显得庄重又喜庆。
她头戴鲜花冠,另一只手持大幅孔雀白羽扇,近乎严实地盖住面容,挡住外界窥探的视线。
有百姓透过白羽扇隐约看到新娘小半边侧颜,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昏昏然呆立原地,如见仙娥,有人痴痴然道:“我莫不是到了仙宫……”
引得长拦街一阵骚动,越来越多的人不顾开国公府的规矩,试图朝新娘涌去,而无意间窥见新娘侧颜,被身边骚动惊扰,清醒过来的百姓们,纷纷帮着开国公府的仆从院卫维持秩序,生怕惊扰到仙娥。
女使扶着新娘的手朝挂满白幡的开国公府正门而去。
锣鼓唢呐喧天,迎亲曲依旧响着,和开国公府的丧礼哀乐合奏着,大喜并着大悲,婚丧同举,有种说不出的凄美诡异之感。
大红色绣鞋拾阶而上。
长长绣着比翼双飞吉祥图案的深绿色外袍拖摆逶迤在层层石阶之上。
两名女使随行在新娘身后。
临到正门门槛前。
齐云跨出门槛,挡住几人,手掌指向另一边角门处:“哎哎哎,小娘子且慢,请往角门这边走。”
语气客气,可话里的内容分外羞辱。
于荡附和:“让那些吹曲奏乐的都给我停下,没见我们说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