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汵晚怔愣地捂着脑袋,便连疼痛都好似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给她保命的令牌与权力,这就相当于他是站在了她与皇兄这边。
可慕今安明明是宸王的人啊。
应汵晚心中暗涌起伏不断,她再抬眼看过去,慕今安已然身形敏捷的翻窗离去。
他人虽然离开了,可属于他身上的那沉香,在殿内飘荡久久不散。
应汵晚低垂眼帘,有些出神的看着手中握着的令牌。
她忍不住低声呢喃:“慕……今……安。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若说第一次相见,她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她是有理由恨他,与他拉开距离,将他当做是仇敌看待的。
可,第二次相见,他帮自己惩治了傅南渊与秦诗柔,给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第三次相见,他以为她被欺辱了,手段冷酷的杀了秦诗柔的侍卫。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便极快的调整,在暗中配合她的行动,一步步将秦诗柔弄进了大理寺。
第四次,他不但给她送药,又将骁骑营的令牌给了她。这桩桩件件,若是她还不明白慕今安在讨好她,那她可真的太傻了。
应汵晚躺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慕今安的行为……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药,倒是不怎么疼了,她本来就很困乏,不知不觉便恍惚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那么香。
夏荷听到了内殿的响动,她连忙端梳洗用的东西,笑着走了进来。
“公主,你终于醒了,这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奴婢还以为,你身上疼的厉害,不会睡得这样好呢。”
应汵晚慢慢的坐起身来,那些伤口仿佛都结痂了。她眼底满是诧异,慕今安拿来的药,还真是有奇效。
梳洗过后,她将药物溶于茶水中,一饮而尽地喝完。
她试探性地问夏荷:“昨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夏荷有些忐忑的连忙跪地:“奴婢后半夜睡得很沉,困得都睁不开眼睛……还请公主恕罪,奴婢昨夜偷懒了。”
应汵晚眸光微闪,看来慕今安昨夜入凤晚宫,他定然是对夏荷用了迷香。要不然,内殿那么大的动静,夏荷不可能还睡得那样死。
她没追究夏荷的失职,当即便让她起身,夏荷感激无比地红了眼睛。
用完早膳,太医来诊脉了一番,非常震惊应汵晚的伤口居然会恢复得那么快。
太医刚刚退下,突然有宫人红着眼睛从外面跑了进来:“公主殿下,翊坤宫传话过来,娘娘她头疼病又犯了……这次的症状比以前更加严重了。袁太医冯太医现在都束手无策……陛下与太子又在上朝……一时间无法顾及。”
“宋嬷嬷现在实在没了主意,便差遣奴才来通知公主……”
应汵晚一听这话,猛然站起身来鞋子都没穿,便踉跄着脚步朝着外面跑去。
跑到殿门口的时候她还摔了一脚,摔倒之后她立刻又爬了起来,不顾已然裂开的伤口瘸着腿继续朝着翊坤宫冲去。
夏荷根本来不及阻止,应汵晚便跑得没了影儿。
她眼底满是焦急,提起鞋子便跟着追了上去。
“公主,鞋子,你没穿鞋子啊。”
等到应汵晚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翊坤宫,她的一双脚早就破皮流血了。身上的伤口也崩开了,鲜血将她的衣衫浸湿。
她却一无所觉,踉跄着扑到了床榻边,一把抓住了皇后的手。
“母后怎样了?”
宋嬷嬷正守在床榻边,她一抬眼便看见公主披头散发、赤着脚,穿着满身都是血的衣裙跪在了床边。
她眼底满是惊愕,再仔细一看公主那脚底板都出了血,她踩过的地板全都留下了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