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醋溜圆白菜选用的圆白菜脆嫩甘甜……”
话音未落,“嘭”
的一声,沈婉抬手端起醋溜圆白菜的菜盘扔在了地上,瓷盘应声而碎。
“都下去。”
方涟屏退下人们,只留了桌上人与裴小之、秦见君在前厅。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行过礼后便离开了,前厅一时又静了下来。
“沈小姐。”
裴眠开口了,他声音有些冷,“虽不知沈小姐此次登门是何意思,但今日这番未免太过了,裴府自认并未有得罪沈府之处……”
“自然是没有得罪。”
沈婉打断了裴眠的话,起身缓步走到裴眠身前,居高临下道,“可裴家不是想与我们沈家结亲么?”
两家心照不宣的事就这样被直白地摆到台面上来,大家的脸上都有些僵住。
“既要结亲,那我自然是要看看我未来夫家,是否一切都合我心意。”
沈婉虽是对着裴眠说话,却并未低头将就坐在轮椅上的他,反而微微仰着头,垂眸看他。
“沈小姐,议亲是家中长辈商量,眼下还未有准话,你如此贸然前来,不合礼数。”
方涟开口了,她爹方第声与沈婉的爷爷沈叠山是旧识,她尚在闺中时听过沈婉的身世。
沈婉刚出生不久,她爹便随军出征,死在了沙场上,她娘收到丈夫身亡的消息,日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没多久也病逝了。
沈叠山听说了这消息,在宫中领完凯旋封赏便匆匆接回了沈婉,从此沈府只有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方涟依稀记得,方第声提起沈婉时说是个温和的孩子,怎么如今性情大变?
“确实不合礼数,裴夫人教训的是。”
沈婉转头看向方涟,嘴上说着软话,表情却依旧傲气,她行了个礼,随口道,“是我不懂礼数了,今日贸然打扰,还望裴老爷与裴夫人见谅。”
说完也不等裴礼卿与方涟说话,自顾自转身出了前厅。
沈婉经过秦见君时,秦见君发觉她似乎在发抖,可擦身也只是一瞬的事,秦见君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于是眼神追着沈婉一路出了门。
“秦见君。”
身后响起裴眠的声音,秦见君转身去看,他脸色很差,蹙着眉,唇角也绷得平直。
“怎么了?”
秦见君走上前问。
裴眠没说话,只上下打量她,半晌才问:“方才伤着你了没?”
“没有……”
秦见君有点愣愣的,眼见着裴眠的神色由担忧转为温柔,她忽然觉得裴眠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你先去休息吧。”
秦见君看裴眠似乎要与裴礼卿、方涟说话,于是点点头走了。
裴小之与秦见君一起退出了前厅,两人同路往池塘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