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眯了眯眼,觉得画面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见过,并且在心里留下过痕迹。
但是一夜未眠,他无瑕多想,将睡熟的苏以和往怀里揽了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沉了过去。
好似一切都在冥冥之中
不知是不是天气回暖的原因,一场绵绵春雨过后,江宜的精神气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了。
他跟苏以和提过能不能下次来的时候给他带一支花店里的花,他觉得病房里有些冷清。
没想到苏以和一下子给他带了十几捧花束,每捧花的品种都不一样,且不说茉莉百合紫罗兰这些常见的花,他还发现了一种蓝色的玫瑰花。
他拿起来花束放在鼻下嗅了嗅,跟普通玫瑰的味道并无区别,但是颜色有种摄人心魄的寒凉和凄美。
苏以和说这种花叫碎冰蓝玫瑰,他以为是培育的新品种,没想到就是普通白玫瑰上喷了蓝色染剂,价格却翻了整整一倍,他一个斡旋商界多年的精英被一个卖花的忽悠的团团转。
江宜把脸埋进花朵里,听了苏以和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只是勾起嘴角,霎那间繁花失色,江宜像高川冰原的雪莲,不需要适宜的温度、土壤、阳光和水分,只要有沙石,它便能舒展开自己的花瓣,张扬的绽放在悬崖峭壁之上。
苏以和上前,伸手刮了刮他的下巴:“没人跟你说过,你长的很漂亮吗?”
江宜怔愣了一下,嘴角笑意未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太照镜子了。”
化疗头发掉光之后,他买了顶假发,有时候也会戴帽子,化疗对皮肤伤害也很大,年轻的皮肤失去原先的光泽,变得发黄暗沉,他甚至记不得自己原先的样子了。
苏以和说的应该是十七岁的江宜吧。
枕头低下发出震动,江宜的电话响了,是舒青然打过来的。
刚接听,女孩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江宜,你猜我在那里?”
江宜惊喜道:“你学校不是还没放假吗?肯定不会在宛城吧?”
“就在宛城。我来宛城有事要办,跟学校请了假。”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想我了吗?”
“想了。青然姐,你现在在哪里,需不需要我给你叫辆车。”
“不用,我现在在机场接……”
声音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小了,江宜没听清后面的话,这时候苏以和突然喝水呛到了,江宜挂掉电话,帮苏以和顺气:“怎么平白无故的喝水还能呛到?”
苏以和瞥了眼江宜的电话:“没事。”
江宜突然欸了一声:“程炎今天怎么没黏着你一块来?”
“啊?”
苏以和心不在焉地说,“上六休一吧。”
江宜噗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