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别挤,宝珠姑姑抹眼泪呢,姑娘家哭的时候不好哄,咱们等会儿再进去!”
修齐虽然压着声音,可屋子本就不大,屋子里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宝珠又破涕为笑,转过头看着门口道:“谁说奴婢哭了,我这是眼里进了沙子,小祖宗们快进来吧,别把门给挤坏喽!”
几个小娃娃被现还有点不好意思,排排站后鱼贯跨进了门。
他们也各自带来了礼物,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都是他们的心意。
没多久,林氏、吴婶等人也过来送了添妆,小小的屋子瞬间就被欢声笑语给填满了。
沐家小院外站着一个身穿枣红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相貌依旧俊朗,那对厚厚的耳垂让他看上去既慈和又威严。
他望着那其乐融融的小院,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一个丫鬟成亲,那丫头竟费这么多的心思,海大富,你说她图什么?”
男人正是微服出宫的景德帝,他身边站着同样换上了便服的海公公。
听到官家问,海公公沉吟了一会儿,才道:
“这个老奴也说不上来,不过老奴觉得殿下做事,未必要图点什么,她为雪烟治病,也没图什么不是!”
大皇子的事,裴副使那边还没有查出结果,小公爷虽然送来了几个证人,可官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看见尸体,他说什么都不相信大皇子真的不在了。
官家虽然对大皇子的事耿耿于怀,可海公公知道,他心里还是惦记昭庆殿下和几个孩子的。
这几天晚上,官家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实在熬不住,就带着他出了宫,走走转转竟来到了秋水胡同。
这里有七八条交叉的胡同,生活着京城中最普通的百姓。
他们在胡同里漫步时,就听到了百姓们坐在自家门口闲谈,话题很丰富,有骂自家相公的,有骂官的,还有说八卦的,他们在一旁听得起劲时,竟听到百姓聊起了修逸那几个孩子。
有人说自家汉子吃醉了酒,芊凝给配了解酒汤,喝上吐过就好了!
还有的说家里桌椅都是修明帮着修理的,手艺不比请来的木匠差。
说的最多的,就是修齐,那小家伙鬼点子多,让他们家里的鸡蛋青菜很快就在市集上卖了出去,还有大户人家主动找上门,叫他们直接往府上送菜,这让他们的日子比从前轻松了不少。
修逸就更别说,众人都说他会成为大奉朝年龄最小的状元郎!
不止这些,海公公和官家还遇见了济民堂的岑夫子。
那夫子并不知道官家的身份,见官家气度不凡,便与官家闲聊起来。
官家以为,孩子们的本领都是这个老先生教授的,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孩子们自身刻苦,又有天赋,再加上昭庆引导得好,这才越的出类拔萃。
这岑夫子本是想还乡的,越与孩子们相处,便不想与他们分开,回了儿子要为他养老的信,守在了济民堂里。
景德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岑夫子聊起了孩子们的往事,岑夫子便像倒豆子一样,将从前生的那些事都讲了出来。
他们这才知几个孩子竟是被拐到京城的,若不是被昭庆遇见,孩子们没准会被人贩子折磨死。
而昭庆会遇到他们,说是巧合,也不是巧合,是娄家人想让昭庆收养娄鹤筠的私生女,找上了那人牙子要做戏给她看,而几个孩子恰巧也在那人牙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