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一天过去,第二天,郭喜安背着自己的背篓带着大丫又精神满满的出发去镇上做生意了。
老程家这边,刘大花母女也是一大早就装扮整齐,等着去镇上周家。
杨香琴也来得很早,还特意叫来了一辆马车。
这会儿几人坐在马车上,杨香琴不无得意的大力吹捧:“周家对我们家丽可是看重得很呢,这马车也是人家给钱叫的,花了大好几百文,可就是怕委屈了我们家丽呢。”
程家丽羞涩之余又很是自得,对那周家更加向往了。
到了镇上,因为离和周家约定的时间还早,刘大花便让马夫驱车到了巨鹿书院门口,看看自己那有出息的大乖孙。
到门前做了登记,稍等片刻便有人去把程知文叫了出来。
刘大花见着自己的宝贝大孙子,一脸关切加激动的扑上去,抓着他的手一连串的关心:“知文呐,这段时间在学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啊?身上银钱够不够用”
“奶奶,我好得很。”
程知文不耐烦地打断她,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说呢,没时间听她絮絮叨叨。
“奶奶,二婶现在在这西街上卖吃食的事你知道吗?”
刘大花被孙子一脸不耐烦的打断话语也没有不高兴,听到他提起郭喜安这个瘟神,一脸厌恶,又被他问话里面透露的意思意外到:“她在镇上卖吃食?”
见刘大花这个反应,程知文便知道她是不知道这个事的了。
那天被郭喜安毫不留情的拒绝,害他丢了大脸后,这事还传到了书院里去,一些和他不和的学子哪里会放过这个把柄,时常拿出来取笑他,他之前好不容易拉拢一起玩的人也责怪他害得自己跟着丢脸而疏离了他。
这些天,他无论走在哪里,都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嘲讽的眼光和嘲笑的低语,自己成了被人耻笑的小丑。
程知文现在是恨毒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郭喜安,就是刘大花她们今天不来,他本也是打算这几日请假回家告状的。
二房的母子三人在程家本就是低贱的存在,奶奶最是厌恶他们,那郭喜安敢这样对待自己,奶奶知道了一定饶不过她。
程知文换了一张可怜的脸,向刘大花控诉:“奶奶你都不知道,孙儿我都快要被二婶害得在书院立不了足了。”
“什么?”
刘大花一下拔高了声音,“那小贱人来找你的麻烦了?”
程知文一脸的委屈:“我之前看见二婶在街上卖东西,好心上前打招呼,还带着同窗去照顾她生意,谁知道她对我冷嘲热讽的,当着外人的面给我难堪,让我好一顿下不来台。”
“这就算了,偏她摆摊摆到了我们书院门口,现在书院里人人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摆摊叫卖上不得台面的二婶,连累着我被人取笑,在书院里头都抬不起来。”
刘大花一听自己的宝贝孙子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场气得火冒三丈,“那小贱人祸害家里还不够,如今竟还敢来祸害你,我饶不了她。”
问清楚了郭喜安摆摊的位置,刘大花对程知礼又是好一番安慰,还掏出几百个大钱塞给他,这才带着女儿和杨香琴气势汹汹的往笔墨斋过去。
这会儿还不到巨鹿书院下学的时候,郭喜安的摊位处客人不是很多,但也三三两两地坐了四五个人。
“郭喜安!”
一声怒喝传来,惊得来往路过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正在专心包裹卷的郭喜安被这声突然的暴喝也惊得手下一个哆嗦,手里的卷粉皮便被扯坏一个角,眉头一皱,不悦地抬头看去,那不速之客已经穿过街道到了面前。
刘大花原以为郭喜安卖吃食就是摆个不显眼的地摊,卖些上不得台面的破烂,可此刻看着眼前这像模像样的摊位,还有旁边摆放的四张桌椅,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意外归意外,她可没忘记她是来干什么的,想着大孙子受的委屈,再看到这小贱人的摊位竟还挺像那么回事,而且旁边也坐了客人,可见这生意还是不错的,她这心里的怒火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恨就更旺盛了。
“你这个丧家败德的狗东西,还敢跑到这里来摆摊,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连累着我的文哥儿也抬不起头,还不快把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都收起来,否则我饶不过你。”
刘大花指着郭喜安的骂声可没有压低声音,大嗓门招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郭喜安见她一副找茬的样子,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客人,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之前给你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又敢来撒泼了?”
这压低了声音暗含威胁的警告一下子让刘大花想起了之前挨的巴掌,她心里一寒,忍不住后退一步。
“娘!”
见着盛气凌人的母亲气势徒然一变,透出些慌张的神态出来,程家丽惊讶地喊了一声。
刘大花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这贱人给吓到,心里恼羞成怒起来。
现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周围又这么多人看着,这小贱人难不成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有了底气,恢复了之前的气势,指着郭喜安大骂:
“我还怕了你这小贱妇不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收是吗?好,老娘今天就砸了你这狗屁摊子。”
说完上前抓住摆凉粉的摊车,双手一抬就要往地上掀。
郭喜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这才免了摊车被掀翻的命运,不过被这样一番大力折腾,桌子上摆放的调料盆碗倾倒一片,里面的汁水油菜撒了出来,摊面上已是一片狼藉。
看着自己好好的摊桌此刻被搞得一团糟,郭喜安这火气也冒了上来。
见郭喜安阴沉着脸从摊位后面冲了出来,刘大花心里一个咯噔,立马后撤,还扯着嗓门朝着周围人大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恶儿媳要打婆婆了。”
本来还想顺势躺在地上打滚哭嚎,又想到自己身上可是才做的新衣,且待会还要去周家呢,可不能弄脏了,便只站着干嚎:“老天爷你不睁眼啊,这黑心狗肺的恶毒儿媳虐待我这个老婆子,这是要逼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