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放他女儿孤身一人回来?
不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来见他吧?
宝月随口道:“哦,汤叔说他还有事,就不陪我回来了。”
还没等闵煜心底转过多少阴谋猜测,就听自家女儿兴奋满满地道:“公父,我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
“我要去乡间行医,扶危济困!”
闵煜顿在当场。
晴天霹雳。
襄君当晚又没能睡着。
“难怪……难怪汤阳过城不入。”
见都不敢来见他。
闵煜简直咬牙切齿。
从小被他捧得如珠似宝的女儿,自打认识了汤阳,尽赶着去吃苦了。
戚言:“这也怪不到汤阳,若非宝月自己愿意,谁也劝不了她。”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从来都是个有主见的。
闵煜望着上方的床帐,喃喃道:“怎么办阿言,我的宝月好不容易回来了……以前是游山玩水也就罢了,乡间行医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担心这么多……明日问问她为什么想去,”
戚言阖着眼,不紧不慢,“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坏事。”
闵煜忧心忡忡地等到了第二日,心急如焚地结束了朝会后,就赶着去询问自家女儿。
“宝月以前不是说要做公父的大将军吗?怎么想到要去行医了?”
“打仗不是还有孟叔吗?”
宝月甜甜一笑,明媚可爱,看得闵煜心中软成一片,越发不舍得。
“而且天底下四处都在打仗,到处有人伤病,王公贵胄也就罢了,都有医官诊疗,乡间的庶人就只能在病榻上等死,看起来好可怜,我想去帮帮他们。”
用心诚然是好心,可是……
闵煜满面忧虑:“帮扶乡间,哪有那么容易呢?”
就如过去他劝说不了女儿不要随汤阳云游,眼下他又劝不动宝月勿要远下乡间。
愁眉苦脸了许久,眼看着宝月收拾好东西,就等着过完及笄礼即刻出发,一腔烦忧更是无从说起。
一日,戚言正在殿中指导着儿子如何批阅公文。
襄国的长公子晖承继了父母的聪慧,虽年岁尚小,已能将各处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一身上位气度也初具雏形。
已在窗前沉思半日的闵煜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明悟起来。
他几步上前,握住长子执笔的手腕,一双眼睛亮若繁星:“我想到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