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触他的霉头,转而望向四周。
身处在一片密林滩涂前,水流就在不远的草沟外,应该离那个山洞很远,不远处已经能看见早起的炊烟。
周拓也好,陆凝也的护卫也好,一个都不见。
玉珠男也会在附近吗?
反正陆凝也肯定已经看破我是冲着那个人来的,就无所谓隐瞒了:“殿下,你自己在此可以吗?我——”
“你还要去追,谢司遥,你果真不怕死。”
不是不怕,是我更怕暗中无形之间,已经有人抢先一步销毁我要查的东西。
可是没等我开口,陆凝也又突然道:“他死了。”
我浑身一震:“什么?”
陆凝也只朝高立的草丛后面微抬下巴。
我的手抖了一下,拨开草丛,入目是河滩上被血染红的石子。
玉珠男仰躺在那儿,心口被他自己的短刀刺穿。
耳垂上那颗圆润的玉珠在晨光熹微里闪着微弱的光,皮肤被水泡的泛白。
死了。
死透了。
我蹲下来,掀开他的瞳孔,又去摸他的颈侧,手拍打在他脸上,企图将人叫醒。
“你凭什么死了。”
我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意:“你不能死,起来啊!”
他死了我该去问谁?
我只能更肯定父母亲的死是阴谋,可我该找谁报仇?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查到这里……
“别装死,你给我醒过来!”
“够了。”
陆凝也攥过我的手,将我拉离:“这种人接的一般都是死令,不会给人拷问的机会。”
我仰起脸,眼眶涨疼:“他是自尽的?”
折腾了一夜,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倒功亏一篑。
此刻的形容大概狼狈不堪,凌乱的湿发,脏污的衣衫,身上大小不一的伤痕。
我又一次,让自己面临曾经应染晚的挫败。
陆凝也却不一样,即便在这样污秽、凌乱的场景下,他依旧尊贵如天神。
可是……真的是自杀的吗?
他来的这样凑巧,对我一介平民的重视超乎我想象,豁出命跳进水中。
在我没来得及问清楚一切的时候,最大的线索又死于非命。
是凑巧吗?
“你现在看起来同本宫那个旧人更像了,”
陆凝也面无表情地开口:“露出难过,天底下最委屈。”
我一怔。
他在说应染晚吗?
难过和委屈,我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样过?
“他对你有什么重要?”
陆凝也又问:“不惜豁出命也要追。”
我无法述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