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女子眯了眯眸笑了出来,手上的动作不停,一刀一刀剪掉花枝,不到片刻,整株花树都剪秃了。
骤然,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咣当”
一声响,宫女吓得一抖,将身体伏得更低了。
宫装女子嘴角噙着凄凉的笑,自言自语道:“不知扰了三郎的洞房花烛,他会不会恼我?”
“娘娘……”
小宫女嗫嚅一声,“就算今日礼成,娘娘也有很多办法阻止郎君洞房的!”
“是的呢,我只要借着瞧病的名义将他叫进宫,但我不甘心!”
女子一把折断树枝,厉声道:“凭什么她商厉瑶就能穿着红嫁衣进入顾家,而我却只能困在这深宫服侍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中年男人?”
“娘娘,邯章郡主伤得不轻,这礼怕是成不了。”
宫女提醒道。
“可他受伤了!”
宫装女子娇艳的眸猛地冷凝下来,一把打翻花篮:“该死的不死,不该伤的却受伤了!”
花篮的木刺将宫女的脸颊划出一条血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红安啊,去帮我做件事……”
女子伸手,对小宫女招了招,“附耳过来。”
等小宫女离开,女子仰天看向盘旋在天边的雄鹰,扭曲一笑,“三郎,是你答应过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
远在西京大营的小郡王结束一天的操练,刚洗完澡回到营房,就从几个入京采买的小兵那,听到邯章郡
主遇袭受重伤的消息,他整个人怔愣在当场。
先前周安阳问过他要不要给商厉瑶送嫁,他拒绝了。
看她嫁人,于他而言是种折磨。
然而现在他万分后悔没有跟去,没能保护她!
“小郡王,大晚上的,你急着上哪里去?”
霍泾安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随意披在身上,骑上马就走,“替我向将军告假,我家中有急事,母亲招我回去!”
副将忙谄媚道:“行,小郡王你赶紧回家去瞧瞧,顺便替我向长公主问好!”
霍泾安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上京。
城门紧闭,守城之人只看见一个黑影急速而来,不由警惕问道:“来者何人?”
霍泾安没有废话,从衣袋里摸出长公主的令牌。“我乃长公主之子,定陶郡王!”
那守将不认识霍泾安,丢下火把,让他照亮令牌,直到却认令牌真伪,城门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耽搁了小半刻,霍泾安骑马进入城内,一路驰骋。
他没有回公主府,而是踢开周家的大门,把周安阳从床上拖了起来。
周安阳全身包着绷带,喝了安神药,睡得正香。
一看他都伤成这样,霍泾安都能想象商厉瑶伤成什么样子。
他摇醒了周安阳,“带我去瑶娘的院子!”
周安阳睡眼惺忪,一脸茫然:“大半夜的,你去瑶娘院子做什么,她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霍泾安一愣,“那瑶娘在哪儿?”
“顾家新宅啊!”
周安阳打了个哈欠,仰头就想躺回去继续睡,又被霍泾安拉了起来。
“今日不是没有拜堂成亲吗?她怎会直接住进顾府?”
周安阳实在是困得不行,烦躁道:“小郡王,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早上再说?来,先睡一觉!”
说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霍泾安躺下。
霍泾安哪里睡得着,他不仅不睡,还不让周安阳睡,扒着周安阳的眼皮继续问道:“瑶娘伤势如何?我听说她今日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