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南意的孩子,怎么没的?忘了?”
贺泽禹的双眸像染了三九天的寒霜,语气也冷得吓人。
贺衿安哭得无比崩溃,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呀!阿禹,你知道的,我那天那么做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一时失去了理智!如果知道她怀孕了,我说什么也不敢的……而且,我自己也怀孕了啊……要是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我哪里敢……难道自己的孩子我也不要了吗?”
装。
真能装。
想必平常私下里就是这样和贺泽禹装的吧。表面一套背面一天一套。
我冷声开口:“谁知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能不能见光。”
贺衿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指着我的手指发抖,似受到了天大的污蔑,“商南意,你胡说八道什么?!”
“好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懒得跟你争辩这些,既然你这么想照顾他,那你照顾吧。出国前最后一晚了,好好照顾。”
话落,我举步径直离开病房。
做前妻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身后传来什么嘈杂的声音,我也没去管,只头也不回地往电梯间走去。
熟料,刚要转弯时,一道大力桎梏住了我的手臂,“不许走。”
男人嗓音醇厚好听,偏执又不容置喙地开口。
我身形微僵,“已经有人照顾你了。”
没有我位置的地方,我从来也不屑于去挤。
“她已经走了。”
“走了?”
我错愕。
以贺衿安的脾性,应该是又一顿茶艺表演,努力让贺泽禹改变决定才是,怎么就轻易放弃了。
他无奈,"
走没走,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知道的,我没有给人做替补的习惯。”
说着,我试图挣扎。
可能动作间拉扯到他的伤口,他痛苦地皱眉,“嘶……我伤口好像崩开了。”
“骗人。”
虽是这样说着,我还是下意识看了看他的后背,当真溢出了鲜血。
贺泽禹觑着我,“骗没骗你?”
“没有。”
“还动不动了?”
“……”
我还能说什么。
说到底,这伤本该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他替我挡了,这颗子弹穿过的,十有八九是我的脑袋。
回到病房,秦泽非常有眼力见地走人。
临走前,还趁贺泽禹不注意,凑到我身边道:“您是没看见,贺衿安刚哭的有多惨,贺总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这次肯定是铁了心维护你的。”
闻言,我洗手的动作微顿,发现自己,竟然也不怎么高兴。
那种想要了太久的东西,心心念念了太长时间,突然得到的时候,可能早就过了兴奋期。
已经没有那么期待了。
而且,我总觉得贺衿安不会就这样罢休,不到她坐上飞机的那一刻,都不敢完全相信。
我笑了笑,“希望吧。”
希望他是真的,会替他自己的孩子,讨回那么一点点的公道。
别又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