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头猛地一惊,是陈丽嫣。她又开始作祟了,怪不得这个白日里还一脸慈爱的女人,此刻会对我痛下杀手。
“妈妈!”
强强突然叫了一声,小人儿也醒了。
他看到李嫂满脸青筋,面目狰狞,双手狠狠扼着我的脖子,强强立刻扑了过来,小手拼命去掰李嫂的,“不要杀我妈妈!不要杀我妈妈!”
“阿姨!”
李嫂狠狠地一抬腕将强强挥开,“滚开!”
此刻,那个对强强曾经很慈爱的妇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慈祥。有的只是狠狠掐死我的欲望。
强强被她挥了个跟头,小身子一下子就滚到地板上去了。不知磕到了哪儿,强强尖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这一幕像是万把钢针突然扎在我的心上,我双眼血红,拼尽最后一口气,把手伸到了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把刀。我摸到那把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李嫂的胸口。
自从那天胡也明突然闯入,我抱着强强躲进暗室之后,便时刻担心着胡也明再来,我去厨房拿了这把刀放在枕头底下,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就是这把刀救了我和强强。
刀子捅进李嫂胸口,李嫂惨叫一声松开了扼在我咽喉处的手,身形哐当往后一倒。
我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杀了人,从床上一跃而起,几乎连滚带爬地来到床铺的另一边,强强已经昏迷了,额头好大的一个包,但没出血。
我一把抱起强强,又找到手机,我飞快地拨打着季邵骞的手机号。
那边一直没人接听。
我抱着强强便往外跑,身后传来李嫂呻吟似的声音,“跑不出去的,房子已经被我点着了。我掐死你们我也活不了,所以我点了一把火。”
我的脑袋轰然一下,心底刹时一片寒凉。
李嫂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知道掐死我们,她定然没有活路,所以便给自己选择了一把火了结生命。
此刻,我站在卧室门口,我看到的是凶猛的火光,外面厅里所有的木制品都已经燃着了,火苗正肆意地爬过来,浓浓的烟雾向我们母子伸出魔鬼的爪子。
我抱着强强,被那浓烟呛得一阵咳嗽,立即关上了房门。一直没有被挂断的手机突然被人接通了,里面传来季邵骞低沉的声音,“喂,说话?”
我的神智被唤回,我对着手机,发出凄厉的声音,我说:“季邵骞,我和强强,今日是被你害死的!”
手机跌落地上,熊熊大火魔鬼一样爬上了卧室的门,我听到实木门被燃着,发出的噼啪声响,我抱着昏迷的强强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将强强放在床上,我将床单一把扯下,用牙齿奋力地一咬,床单咬开一个口子,我便就势一撕,床单就这样被我撕成了好几个长长的布条。
我把这些布条首尾相连,打了死结,然后将一端系在强强的身上,我抱着他来到窗子边,从窗子将他小小的身形,用布绳一点点的顺了下去。
从这里到地面,约摸五米高度,我小心地操纵着手中的布绳,一面急切而仔细观察着强强落地的情景,直到他小身子平稳的落在地面上,我才松开那布绳,一脚蹬到窗台上,奋力往下一跳。
咯吱一声,落地的一刹那,我听到左腿处传来的脆响,我的骨头折了。可是我顾不得,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强强身边,将他身上的布绳解下,把那仍然昏迷中的小人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辆辆消防车呼啸而来,打破了这山间夜里的寂静,不知是谁打了消防电话,这地方,除了偶尔过来度假的人,长住户没有几家。而季邵骞派来守着别墅周围的保镖一个个踪影不见。
整座别墅已经被大火吞噬,就在我和强强的卧室窗子口,正冒出滚滚浓烟。我呛的眼泪直流,一边捂了强强的口鼻,一边将他抱起,一瘸一拐地地向别墅大门口那边走去。
警车和消防车轰鸣,当看到有警察走过来的时候,我再也撑不住,抱着强强摔倒在地上。
我说:“房子里还有人。”
说完,便再没了力气。任着一个警察把我背在背上,放进了警车,强强被一个警察抱着,我听到警察在打电话,“这边有伤员,速派救护车!”
我和强强在十几分钟后被送进了医院,强强的伤被处理过,此刻还在昏迷,而我的左膝和左踝骨都折断了。我疼的冷汗淋淋,然而却无比庆幸,我和强强都没有死。
我和强强被推进急诊病房的时候,季邵骞匆匆来了。他身上带着凛冽却焦灼的气息,清眸笼罩着的是浓浓的担忧,在病房门口处一把抓住我的主治医生,“医生,我的女人和孩子怎么了!”
“你太太两处骨折,孩子有轻微脑震荡。”
医生以为,我真的是季邵骞的妻子。
季邵骞似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大步奔了进来。
此刻,强强就躺在我旁边的床上,这是我肯求医生才没将他送去别的病房。
季邵骞先看到的我,大步奔着我而来,“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