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策论最好,每日都来我面前晃悠,我身边的好友都被他悄无声息地赶了走,等考试的时候,他便央我帮他写一份策论。”
“由此,他在书院里渐渐有了名号,王爷不信可拿卷子一览。等他不需要写策论后,他立即与我撇清关系,在书院里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
“这等气我怎么忍得下。”
“王爷,徐月见既然能如此扒着您,也是图谋您的权利和金钱,绝不像坊间传言那般是真心爱慕您。”
秦路的话慢慢在眼前浮现,那人的怒目也一应对应在侧。
沈衔青的眼神从徐月见的额间,一寸寸地往下挪动。那双圆润的眼睛;坚挺的鼻梁;微厚的嘴唇,组合在一起看着纯良无害。
一如在成亲当晚,这人瞪大眼睛缩在角落,那双眼睛也是这般明亮澄澈。
“王爷,你可别听秦路瞎说,那人分明是脑子有问题,乱攀亲戚。”
徐月见真的怕,这人怎么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嗯。”
沈衔青淡淡应了声,抬手喝下后,从茶海中再分了杯出来。
热茶飘香,萦绕在黄晕之中。不知何时,桌边的松竹香香气减弱,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沈衔青瞥了眼,问:“可会点香?”
“啊?”
徐月见没想到话题能瞬间拐到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顺着沈衔青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镂空熏炉搁在木桌不远处,几近透明的烟雾还未飘过来就已散开。
“会。”
他上辈子演过古装戏,燃香的功夫自然学到了。听沈衔青这么问,他压根没多想,本着打消沈衔青怀疑的心思,他起身走到熏香炉旁边。
“可认得?”
沈衔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徐月见仔细看了下炉子,摇摇脑袋,“不认识。”
古代的炉子名老长,哪记得了那么多。
“嗯。”
沈衔青撑着脑袋瞧着那人跪坐在地面,纤细修长的手指拿着香勺,往铜炉里添粉,动作熟稔,眼神专注并不像是头一回。
“我家少爷在家最爱读书,其余事一点都不爱碰。平日里奴才照顾日常起居,其余的姐姐们爱做些香饼放在香囊里。少爷身份不好,所以基本的规格都少了许多。”
徐月见用香压擦拭掉余灰,乳白色的烟雾重新燃起,沁鼻的竹香扑入鼻尖,浓烈的味道好似被沈衔青环绕。
他往后撤回到桌边,正好与沈衔青对视,黑沉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让人瞧着不免有些脸热。
徐月见低头抹了下鼻尖,压下奇怪的涟漪,而后回想起刚才两声意味不明的‘嗯’,心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气氛一瞬又安静下来,沈衔青合着眼倚在凭几上,似是累了。
徐月见见状不敢出声,目光从对面人的身上挪到了酒坛上。他以为沈衔青会像文中写得那样痛苦不堪,所以拿着酒准备说几句‘一醉解千愁’,让沈衔青放开心扉,好让他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