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看他不想直接回答,便悠悠的说道:“眼下二公子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那卢大人定是将前途寄予在了大公子身上。”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卢仲仁便怒目而视,他恶狠狠的质问:“今日之事,是你与他合作的?”
沈思笑笑,而后转身在房间来回踱步,她并未回答。
片刻后,沈思继续说道:“我听说卢大人有意让大公子与严家小姐亲近,若得了严家这门亲事,那日后在卢府之中,当是大公子说了算。”
这事,她也是听郭辰说来,这便是卢起在下的一盘大棋。
他要通过姻亲之事,让卢家与严家彻底绑定。
此时的卢仲仁靠在身后的墙壁之上,什么话都没说,他好似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是啊,一切原本是属于他的,眼下都被卢豫仁抢了去。
他心有不甘。
“好了,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你绑了我,我也绑了你,今日便放了你吧,我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卢仲仁有些不可思议,他不相信沈思是如此之人。
可看她也并未有什么动作。
沈思召唤门外之人,端了一碗水进来。
“当日二公子送我的茶,今日我也要还回去,而后将二公子好好的送回卢府。”
说着沈思便召了一个蒙面之人进来。
沈思将碗中的蒙汗药给他灌了进去,之后又悠悠说道:“你与我有些相似,无非都是在抢那些已经失去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完,她便出了门。
不多时,卢仲仁被人从房里抬到了马车上。
而后马车快向城中驶去。
沈思望着卢仲仁离开的方向,开口说道:“你抢的是权势富贵,而我要的不过是公正。”
郭辰站在她身后,同她望着一个方向,悠悠开口:“就这样放他走了?”
“他与他母亲心中的妒忌之火远比我们看到的要旺,往后看,毁卢家的不是我们,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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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卢府后门。
下人采买之时,打开后门便看到了蓬头垢面的二少爷躺在门外。
他快召集人将二少爷抬回了房中,而后又派人去找老爷。
卢起看到卢仲仁回来,虽是这般模样但无性命之忧,自是放心不少。
让大夫检查之后,说道:“少爷这都是皮外伤,并未有伤及要害。”
卢起听是这样,方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凳之上。
身后的卢氏一下便跪在了卢仲仁床前,啜泣道:“我的儿啊,你真是受苦了。”
“若不是那夫人的儿子将那人带入府中,勾引于你,吾儿又怎会犯如此差错?”
卢起在身后不耐烦的厉声说道:“行了,他若行的正坐的端,能被人算计?”
这几日,卢起派了不少人秘密去查,可就是没查到卢仲仁的下落。
悦香阁也一直没开门,对外说老板被人劫了一直未找到,周围的邻居也传的纷纷扬扬。
这样说来,卢起就更无法去找郭辰对峙。
但他知道,若沈思没找回来,郭辰绝不会是如此坐以待毙之态。
姨娘看到卢起有了怒气,换了个方向,跪倒他面前,哭诉道:“郎君,你就看在这些年,我跟仲儿不争不抢的待在你身边的份上,就饶了仲儿这一次吧。仲儿平日里最是念着父亲,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和好的消息都要跟父亲分享,他是一片痴孝心呐。”
见卢起一直未开口说话,姨娘又可怜兮兮的说道:“当年我放着好好的人家不嫁,偏偏要等你这个穷书生,可等来的却是你与别人的婚约,而后我又背着骂名来你这府上做妾。仲儿明明是长子,可考虑到你跟夫人的面子,他还要做那次子……”
说到这里,姨娘又泣不成声。
卢起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说道:“行了行了,八百年的老黄历一直念念念。”
他走到窗前后,沉了片刻。
而后开口同院子里的近侍说道:“公子醒了之后,给他做上好的饭菜照顾好他的身子,每月的银钱再多给一些。”
说完便走了出去。
姨娘站起来坐在椅凳上,用帕子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