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点,遍体生香,勾魂摄魄,至少十三四个时辰不散。”
容玖神神秘秘凑近,“等你有了心仪的少年郎,便知道它的好处,我只做了这一瓶,你拿去便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味道——要不是咱们有过命的交情,还不能给你。”
“这便是你说的好东西?”
“不好么?”
容玖拔去木塞,使银匙勺一点,抹在丁灵腕间,瞬间一股冷香弥漫。丁灵忍住一句“哇塞”
——这东西要放在现代,上市便得是爆款。
“好得很。”
丁灵收了瓶子,“我去看看督军。”
“休去。”
容玖道,“里头还在安排南赵的事——这会过去必定要挨骂。”
丁灵微觉失落,“我回去了。”
“等督军说完事,我替你转告。”
丁灵想一想,“罢了。”
二人作别。丁灵沿西冷溪往回走,沿路街市喧闹,人声鼎沸——近一个月的时光里雷公镇千余人染病又康复,许多人死去,但日子仍在向前。
走回吴老太家,宋闻棠已经收拾妥当,居然当真在柴房里搭出一个地铺。丁灵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
近一个月憋屈日子结束,吴老太忙碌半日整治出一桌子丰盛的酒菜,许春和把来时带的梨花酒搬过来,一群人在红枫树下热热闹闹吃酒。
许春和行伍出身,一沾酒便不得消停,除了冷若冰霜的宋闻棠,连吴老太都被他缠得吃醉过去。等子时西冷江焰火把雷公镇照得亮如白昼时,院子里只有丁灵和宋闻棠二人还能保持坐姿。
丁灵有了酒意,茫茫然看一回四下横七竖八歪着的人,“得把他们弄回去。”
“我来。”
宋闻棠站起来,“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去。”
丁灵抬眸仰望夜空,在焰火混着爆竹噼啪声里道,“我要看焰火。”
“那你坐着。”
宋闻棠说着,除下斗篷给她披上,“我把他们弄回去就来陪你。”
丁灵不答。
宋闻棠不放心,但这群人不搬回去也是不行的,只能狠狠心走了。丁灵双手托腮,望着漫天焰火出神,忽一时侧首,便见门外红枫树下立着一个人。
“阮无骞?”
西冷江又一发焰火冲上半空,砰一声炸开,把雷公镇照得如同白昼。
二人在缤纷的色彩中无声对视。
焰火消寂,复归黑暗。丁灵看不见他,“阮无骞?”
如梦初醒,站起来便往外走。红枫树下空无一人,只有秋风扫落的红叶原地打着旋儿。
又一发焰火在天空炸开,丁灵叫他,“阮无骞?”
没有人。
“阮无骞?”
没有人——仿佛刚才只是酒后一个幻像。丁灵原就是个不信邪的,此时喝了酒,更加不信邪。一顿足道,“我这便去问他。”
便往督军下处去。
此时已是深夜,暗巷无灯,只有街边店铺零星未灭的灯火映在石板路上,间或有焰火在空中炸开,勉强也算个照明。
丁灵稀里糊涂走,渐渐酒意上涌,越走越热得难受,转眼到西冷河边,石级以下流水潺潺,丁灵记得此处河水清凉,跌跌撞撞走到河边。
正要俯下身去撩水,忽一时臂上一紧。丁灵一个不防天旋地转,被人硬生生拉起来,等她看清眼前人,满腔怒气烟销云散,便高兴起来,“真的是你?”
男人皱眉看她,“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
丁灵困惑得重复,又摇头,“不记得……你方才是不是去我家了?”
男人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