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在入冬之前在银铃岭里建造尽量多的猎人木屋。木屋向银岭深处延伸,关畅定下的小目标是——每隔一天脚力的路程就会有一座猎人小屋。
待到出去探路的李飞虎一行人回来,关畅根据他们绘制的地图又继续赶往下一处落脚点。
周而复始,春去夏至。
当关畅现自己砍树竟会微微出汗的时候,他就知道伏天来了。毕竟以关畅的体力来说,就算砍半天树也不会流汗。
练武之人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说法,但关畅还是觉得作息时间应该调整。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中暑真的可能出人命,他家底薄还经不起酷暑的折腾。况且,整个门派在这山里收获颇丰,成绩斐然!减轻训练量就当放暑假了……
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众人伐木无数,清出了近二十块块空地。已经有九座猎人小木屋坐落在银岭之中。
而大家现在最精通的技能竟然不是砍树,而是扔斧头。
循环掷斧的游戏也被更新迭代了好多次。
第一天掷斧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获胜者产出,这当然要排除关畅自己,毕竟他一手“探星揽月”
已趋于大成。
可是到了第二天,马大刀就误打误撞地劈中了最细的木桩。
七天过去后,游戏的时候就会出现两个甚至三个人在轮就完成最终目标。
一个游戏不能只有玩家在进步,游戏本身也必须进步才行!
关畅先调整的是数值难度。这种调整对于游戏环境的影响简单而粗暴,被玩家不耻。
好在这里是关畅的一言堂,说一不二:所有人向后五步,如果五步不行就十步。
可是一个月之后,王七合已经能在二十步外随便虐那个可怜的树状了。马大刀在这个游戏中也是颇为有天赋,偶尔能和王七合打成平手。
接下来关畅提高了玩法的复杂度,并且增加了限制条件。当然他也没忘记顺道继续增加数值难度。
投掷目标由五根木桩增加到了八根。最后一根已经不是木桩了,而是木板上面画了一条线。这相当于加赛,如果多个人进行最后投掷,取斧刃与线重合最多者为胜。这样比较容易量化成绩,区分胜负,也能减少比赛时长。
在一次吃饭时,关畅意外地现李飞虎和李彪都是左撇子。他灵机一动,对投掷的手法也做了新的要求。
前六次投掷中,至少有两次是非惯用手投掷。左撇子就要用右手投掷,右撇子就要用左手投掷。这下虐得大家不亦乐乎,直呼坑爹。就连关畅自己也都需要练习一下。
然而策划永远不知道玩家有多么强大、多么努力、多么变态。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关畅竟然现这几个货把拿筷子的手都给换了……
在玩家和策划,师弟和掌门师兄的持续互怼和共同努力下,终于在清理第十一块落脚地的时候,就连准头最差的姜棠也能时不时地就砍中木板上的细线,而王七合与马大刀则成了宿命中的对手,轮流称霸!
关畅不得不再次修改玩法,这次加入了空间变换和竞的概念。
在原有游戏规则的基础上,要求一个人同时带六把斧子,一口气投掷完,取百百中且最快者为胜!几根木桩也不再一字按粗细顺序排开,而是扇形环绕,粗细随机岔开,且每天轮换。投掷者还要按照由粗到细顺序击中目标才算有效。
这样的设定需要玩家——呃,弟子用最短的时间在脑海中对局势形成判断。
遇事先从整体考虑:记忆几个粗细靶桩的位置;判断下一击的目标方位。然后再从细节破局:填装斧子的最佳动作;出手的最佳角度;诸多细节的影响就连关畅都不可能考虑周全。
他们返程的时候,关畅已经把最后两根木桩设计成了悬吊在树上的移动靶。
随着时间的积累,努力的沉淀,天赋在勤奋的催动下终于逐渐显露出来了,量变终于引起质变!一开始不太上道的姜棠打破了王七合与马大刀的统治地位。几把斧子被他玩出了花儿,说是绝技也不为过。
其一:左右手双斧先后掷出,第一把斧子砍断栓木板的绳子,第二把斧子砍中掉落半空的木板!
其二:左右手同时向两个方向掷斧,同时命中目标。关畅分明地看到那两个木板在他面前差了接近一百八十度,真不知道这货的眼睛是怎么斜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关畅带着师弟们疯了几个月,大家都收获颇丰。
所有人的身体素质都向上迈了一个台阶,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此基础上,6家拳的招式被他们试出来已经有了几分气势。目前只是花架子,但是也能唬住外行,去街头卖艺应该问题不大了……
而众人真正擅长的则是扔东西。掷斧子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后遗症,递个东西只要过了一臂距离肯定是要飞来飞去的。
关畅一边吃着兔子腿一边想:这要是遇到门派火拼——两波人刚一照面,对面连架势都没摆出来,自己这面就几十块青砖砸过去,还百百中专门打脸……啧啧,画面太美太暴力。
和掌门师兄一起习武数月,几个弟子触动最大的就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练武的辛苦。一切当真如掌门平时戏说的那样:“游戏使人进步”
。
殊不知关畅在设计这些训练方式的时候已经绞尽脑汁,结合了后世的各种学问。
精力分配、肌肉训练、五感记忆、右脑开、人体工程、用户心理……这些学问,关畅从前都有涉猎,却也没深入学习过。不过相比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对这些东西的理解可以堪称无敌。
关掌门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弟子们永远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掌门的有多努力啊。
他悻悻地挠了挠头,看着指尖滑落的两根丝,眉头紧皱地嘟囔道:“唉。游戏使玩家进步,使策划秃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