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有几个年轻人从车后备箱里搬出了几箱烟花,在沙滩上一个接一个地码好。
傅向隅拉着秋池退到后边,引线很快被点燃了,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两人脚下的震动特别明显。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深蓝色的海天之间开出绚烂的颜色,盛放之后转瞬又凋落。秋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烟花,他把脑袋仰的很高,刚才叙述时的委屈和难过好像都没有了。
海风撩动着秋池垂在额前的头,他的眼睛被闪烁的花火照映得忽明忽暗,傅向隅注意到他的睫毛是向下的,不短、但也没那么长。
“秋池。”
他忽然叫他。
秋池下意识偏过头,烟花很响,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向隅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里正盛放着如火般的金屑,他那样真诚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可傅向隅却沉默了。
“没事。”
秋池听见傅向隅说,“就想叫叫你。”
……
一整个暑假,段鑫烨不是在家里打游戏,就是和朋友在外面鬼混,过得是昼夜颠倒、神仙一样的日子。
开学前一周,段鑫烨本来和彭烁他们约好了去都附近的一个度假村玩一玩,结果临行前两天,却被小姨拽到了这里来。
小姨一家本来约好了在孩子开学前来这里度假,结果他那个工作狂姨夫临时有事,又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小孩,于是看起来很闲的段鑫烨便在小姨和小表妹的炮轰下,被抓来这里当扛行李的工具人。
虽然他看着有些不靠谱,但到底是个高等级a1pha,只要往那一站,一般也不会有不长眼的过来找事。
这两天段鑫烨都快无聊死了,因为要开车接送这两个祖宗,他酒也不能喝,游戏刚打一半,就要被这两人抓去当人形手机支架,给拍了半天照还得挨骂。
段鑫烨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于是每天就在群里骂爹骂娘。
刚刚看见有人要放烟花,那两祖宗又把手机塞他手里了,他站在一处人工搭建的亭台上,很敷衍地给这对母女拍了几张照片。
拍到一半,段鑫烨瞳孔骤然一缩他突然在照片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朝着照片里的方向看去,烟花把这一片天空照得很亮。他跟傅向隅从小就认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可能认错人。
段鑫烨现在真是恨不得拿个望远镜来,仔仔细细地看,可惜他没有带。
两人转身往堤坝上走的时候,傅向隅旁边那人的脸在段鑫烨眼中晃了一晃,他像是做贼一样,下意识就往下一蹲,躲在了扶手后面。
等回过神来后,他才小声叫道:“艹!”
天呐。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站在傅向隅旁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他一直看不爽的校工,那个有案底的强|奸|犯……
而且两人举止亲昵,好像还牵着手。
他之所以被很巧合地跟傅向隅安排在了同一间宿舍,就是因为傅向隅的病,傅统帅让他要“多照顾向隅”
,段鑫烨虽然看着有点傻,但这种话还是听得懂的。
他是希望自己看着傅向隅,之前傅统帅百忙之中还给他来过两通电话,询问他傅向隅的近况。
但现在这种情况……段鑫烨拿着自己的手机,很纠结,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傅统帅,但又不太敢打那个电话。
可要是不打这个电话,他心里又实在憋得慌,蹲在地上想了半天,他终于还是把刚刚拍下的那张照片给了秦蔚。
秦蔚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这照片你是p的还是真的?”
“我哪有那技术?”
段鑫烨压着声音说,“再说我就算要p,也不可能异想天开把他俩p一块啊!”
“我就说之前怎么看见向隅把车往那个方向开呢,我们宿舍明明在另一边,我还以为他闲着没事故意想在学校里兜风玩呢……”
段鑫烨滔滔不绝:“他妈的可真牛逼傅向隅,他俩处多久了啊,跟咱俩一点都没说。”
秦蔚稍微比他要冷静一些:“跟你个傻缺大嘴巴说,他是想让你帮忙开场新闻布会吗?”
“你妈的你才傻缺,你才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