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口快的孟扬竟吞吐了,好半天才艰难吐出个名字:“荣太傅。”
荣太傅?!
楚若颜美目圆睁,但听他气恼说下去:“不知太傅是如何想的,那阿蕉见过他以后,他也不来同我们公子问上一句,就直接领她入宫面圣!当时正好曹尚书在场,天子震怒,便令他拿人,所以才有了出殡城内那一幕!”
楚若颜几乎听笑。
先是豫王,再是平靖侯,这些人也就罢了好歹是外人。
这荣太傅算怎么回事,晏荀是他的亲女婿,两家可是姻亲,他居然也不信晏铮?
这晏三郎是犯了什么天条不成?
“夫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找荣太傅吗?”
“不必。”
人都送到皇帝跟前了,再去找他没有任何意义。
楚若颜凝思片刻:“去曹府,见曹阳!”
“曹尚书?”
“不错,豫王心狠手辣,你家公子一个人在大理寺,我怕他撑不住。”
楚若颜还有句话没说,这么多人联手布局,单靠她们双拳难敌四手!
为今之计,还得先找一两个盟友才行!
曹家。
曹老夫人听说楚若颜过来,高兴得不行,午饭都多用了一碗。
又听她要见曹阳,二话没说就叫人把他从户部喊回来。
“母亲,儿子公务繁忙,您是有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
话没说完,曹阳就看见了楚若颜。
她浅笑盈盈坐在自家母亲身边,看得他两眼一抹黑,扭头就走。
“站住!”
曹老夫人喝道,“你娘老子是什么凶神猛兽吗?让你看见就跑?”
曹阳心下叫苦:“母亲,儿子上次已经破例帮过她了,这次总不能……”
“没让你帮,这次楚丫头是来答谢咱们的,你看,她还亲手绣了香囊,这手法、这针脚,真是跟静儿一模一样!”
曹阳看着他娘爱不释手的那个香囊,是横看竖看都没看出个花儿来。
偏又不能扫了母亲的兴,只能道:“安宁侯夫人,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本官说?”
楚若颜顺势起身:“曹老夫人,那妾身先跟大人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早点把你夫君那档子事儿解决好,也才能安心陪我老婆子坐坐。对了,下回过来记得到张记铺子买几包梅花糕,我与你姑母啊往日最爱吃他家的了。”
楚若颜笑着应是,曹阳听得一阵肝疼。
这还能有下次?
曹阳书房。
楚若颜落座,他毫不客气道:“安宁侯夫人,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究竟意欲何为?”
楚若颜笑了笑:“曹大人何必紧张呢,您上次帮了妾身,妾身还没谢过您呢。”
曹阳冷哼一声,又听她道:“曹易回来想必也与您说了,那豫王心狠手辣,我夫君一个人在大理寺,只恐有性命之忧……”
“这个你不用担心,昨夜之后,本官已命专人守卫,日后豫王若要提审,必先知会本官,本官也会到场。”
这就是说他不会让豫王胡来。
可楚若颜只问:“曹大人,豫王乃皇室宗亲,又是我夫君这次的主审官,他若要动大刑,您拦得住吗?”
曹阳一愣,皱眉道:“那你想如何?”
楚若颜起身,叠手置于额顶行了大礼:“妾身想请大人相助,救我夫君出狱。”
书房一阵沉默。
曹阳似乎也被她这胆大包天的想法给震住,忍不住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今不止皇上,满朝文武还有全天下的百姓,都看着他,你要怎么救他出来?”
楚若颜只道:“妾身自有法子,大人只需说愿与不愿。”
曹阳笑了:“安宁侯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本官和你晏家一无交情,二无恩情,凭什么要为你们冒这样的风险?”
楚若颜早知他会有此说,抬目,一字字道:“就凭小满、凭他阿嬷,凭大人之前,想要那三百无辜老幼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