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是那种成天搭三惹四的坏法,而是会随着年龄增长,黏在身体里的那种属于女人的坏。
不知道哪个班还在念单词,重复了七八次了。
方游走过去的时候,才听到念的是alive。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苏雁青也没说话。
她望着走廊外那棵巨大的树,因为太过茂密,树枝甚至伸进了走廊,一伸手,就能摸到枝上的叶子。
高中的时候无数次在走廊上奔跑走动,偶尔会被叶子划到,但并不痛。
有人问为什么教学楼要包住这颗树,那天上课的正好是个退休的老师,头发都快全白了,脸上爬满了皱纹,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他说——
“树的活着只有一种,而你们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们得自己选。”
可惜大家对这样听上去故作深沉的话都嗤之以鼻,依旧自顾自的聊天。
那天是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苏雁青正好要陪方游去买书,方游早早来等她。
苏雁青知道方游很想来四中念书,但苦于当时宋香萍不太好的情况,以及时常有人上门要钱的日子,只能放弃。
溜进来其实很容易,四中的校服有两套。
她有一套放在方游那里,方游只要穿着校服进来就好,周六管得松,没什么关系。
一片嘈杂又突然让苏雁青觉得安静。
那时候窗外的方游正好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正四处的看着。
她身后的老树枝叶和今日一样茂密。
方游靠着的时候,细长的树枝搭在她的肩头,苏雁青突然想:方游会怎么活下去呢?
多年后,经历那场变故的方游依旧在努力的生活着,她承担的甚至越来越多。
苏雁青看着走向常盼的方游,还是有点自愧不如。
她们的家庭相似度很高,却在根本走向上完全相反。
她们的身后都有一座万丈深渊,多年的成长让她们慢慢的爬了出来,却依旧要担心那深渊还会把她们拉下去。
跟妹妹站一起的方游没苏雁青想的那么多。
她打算回去买个药膏给常盼涂脸。
常盼脚步轻地走着,但天生害怕这样的温情关怀。
或许渴望和害怕参半,揉成一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做作。
还似乎有一种时效限定,偶尔的时候会稍微柔顺一点。
方游站在常盼身边,她没对方那么白。
大概是整个夏天都到处跑的缘故,但她的身体还挺好,瘦归瘦,但还是很健康的。
她假装没察觉到常盼的打量,她生怕自己这么一回看,常盼又要变回那副“你没事看我干嘛我反正没看你”
的样子了。
上班上到一半跑过来处理事情,回去的时候苏雁青那辆电瓶车挤三个人实在困难,常盼拒绝了方游让她坐到最前面的想法:“我自己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