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老见今日都已经累了,所获悉的东西也够多的,足够他们消化一些时日了。
陈石和杨勇在五师兄和六师兄的搀扶下回了房舍,辜芙蓉正准备向师父告辞,就被叫住。
“你是不是想去找侯吉?”
辜老见辜芙蓉眼神躲闪,便已经猜测到她想干什么了。
辜芙蓉吐了吐舌头,自己的小心思总算没躲过师父的眼睛。
“谷中那些人虽没有法力,无法直接造成形神之伤,但也不是说就没有威胁。你诧避杀生,已是心碍,万一侯吉歹心未覆,故意冥想杀伐炼狱,你可承受的住?”
辜老知三人涉世未深,防人之心寥寥无几,不得不教习提防小人之心。
辜芙蓉先前所见大多往生之人,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更何况那些已死之人。
另外,往生之人即使歹心,杀戮心性也已随身死而道消,有冲击神魂之形,却无伤神魂之势。这也是为何辜老先前敢放任自流的原因。
倒是这种采炼之法很适宜现在的陈石,可又上哪儿去找那么合适的阴魂呢?
辜芙蓉自然知道事情凶险,但还是嘴犟的说道:“他又不知道我诧避杀生……”
辜老知三言两语并不能打消其念头,逐耐心说道:“为非作歹之人又有几个心思单纯?善行易取,恶行难存。诸恶事必有大覆灭,没有百十个心眼子的人,恐怕还没起恶念,便已经被人给诛灭了。”
“那侯吉虽是豪门之后,可并不是愚昧莽撞之辈,其受鬼族之惑又无实据,心性可见一斑?”
辜老往回踱步,坐于桌前,示意辜芙蓉也坐下听他说完。
“说实话,谷中恶人但凡有一两个挣脱束缚,其狡猾心性、功法修为,即便是我也难拦其锋芒。”
辜芙蓉一顿紧张:“那岂不是很危险?”
辜老面露高深之色,问道:“千年以来,谷中恶人不乏慧致心灵之辈,仙师折撅功法当有功,但万事皆有漏一,你可知又为何至今无人逾越?”
辜芙蓉朦胧之中似有些许明白,但终究不甚细解,便摇了摇头。
“恶人为恶,也非初衷。或为情,或为爱,或为仇,即便是如侯吉,也有欺心之屈。既非初衷,当知无间之道,苦海久溺,也渴望彼岸有立足之地。有如此避世之所,又何必自毁堤坝?”
又紧跟了一句:“即便是愿意自我决堤,又如何能扩他人之欲?秦时不仅有连坐法,更有互避责。”
辜芙蓉笑了:“恶人自有心慧细腻,也难去疑虑猜忌,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罡。”
辜老说了很多话,口中有些干涩。
见师父拿起茶杯,辜芙蓉乖巧的端起茶壶为其斟上凉茶,一边没头没脑的问道:“师父,你说他们怕死吗?”
辜老听闻,连端在手里的凉茶都忘了睇到嘴边,良久才喝下去第一口。
说道:“他们不是怕死,是怕死的太过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