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老于此时讲解九境通玄秘法二层功法,当是应景应情,三人各有所获,亦知修为境界并非一蹴而就,当知常,归一而达圆满。
色欲交感不止是镜像经历,更是亲身体会,自然是涉猎越多越好,范围越广越博。
陈石、杨勇、辜芙蓉现在自然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遇周游列国了,更不说小小修为境界又怎能面对世间各种潜在威胁?
所以自始至终,这一层功法均是师父传徒弟,师兄教师弟,门中弟子越多,自然经验经历也就越广,这也是为何名门大派枝茂根硕,源远流长的原因。
药王门中现如今仅有四师兄6南亭,五师兄柳知言,六师兄柳知语和师父可有此境界经历相授。四师兄一辈子重药籍医典,治世救人的本事自是娴熟无碍,陈石要请学之人便是四师兄。
五师兄和六师兄经历所差不差,且均是人间丑恶嘴脸居多,于历世经验不少,却无历世之识,要不然五师兄和六师兄也不会决定一辈子隐居谷内,再不闻世间事。
与其让五师兄六师兄再次经历厌弃之遇,还不如找更为合适的师父讨教。
所以当杨勇和辜芙蓉笑眯眯的看向辜老时,即使泰山崩于前而波澜不惊的师父,也不由得后脊有些凉,下意识就觉得他们俩肯定另外有所图谋,尤其是那位有着小魔女之称的辜芙蓉。
然而,实际上宗门底蕴却远非如此。
虽然门中弟子确实不兴旺,所猎又全然跟医药相关,但这并不代表其涉猎就仅限于此。
要不然,又为何辜老,以及京都的二师兄,海外的三师兄,还有声名远播的白师兄都与这世间事总是紧密牵扯其中,还甚至直接关系到朝中大事。
其他的暂且不说,单单谷中那些药农和杂役,自有其不凡的来历和故事。也是刚刚辜老还没来得及说的故事。
如果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谷中杂役和药农都是恶人。
“恶人?”
陈石实在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答案,自然惊讶,药王谷中如此清雅之地有坏人已是亵渎,怎么还能容许恶人?
而辜芙蓉对奇闻轶事更感兴趣,更关心他们是何等恶人,又怎么会在药王谷中。
别看杨勇,他都行,此时正悠闲的搬了个小板凳呢。
当年皇帝施行“犒养令”
以来,各门各派便都有了职责,药王宗门也不例外。除却济世为怀、护佑黎民之外,后世又因一套折撅功法兼并圈禁囚笼之责。
何为折撅功法呢?
简单来说就是宗门五行手功法。
起初,五行手虽是难得,但也仅是行运气息法门而已,并无任何特别奇异之处,用之还得辅以针灸、推拿、点穴等用法。
后经一段修行界共事之举,正一和掌门授意指教,又相传太白伏魔大阵,几经千百回试炼之后,总算归纳出一套只属于本门的功法,即定名五行折撅功法。
撅,同掘,有起居、兴盛之意,同为五行手之顺手。互补相生,生肌理、续白骨、活气血、盛阴阳,自是一片生机盎然、冉冉营生。
而折,同遮,断绝、封闭之意,亦为五行手之逆手。相生,亦有相克,五行分回,汇归混沌,蒙五识、避灵息、遮因果、折福缘。重则消福退寿、抹灭苍生,轻则封闭灵息五识、禁锢经脉,散一身修为,乃修行界少有的封禁术法。
也正是有了五行逆手这等封禁之法,朝廷才会把圈禁囚笼之职交于本门。
禁谁?囚谁?
古时候,有圈禁皇家谋逆子孙。盛世时期,皇家尤忌骨肉相残,而谋逆又是株连死罪,万不得已只能囚禁终身。但其身份地位却已是定数,稍有所乘自有人挟之晃撼宗庙,所以便以重手惩治谋逆者,封经绝脉、消福退缘,断一切机缘巧合,终身囚以圈禁。
后来,江湖罪大恶极者,公举罪责,按天条消去修为,也依此例。
如今后世早已经没有了皇族,而那些无辜后人也早已经融入了大群体之间,所以现在谷中那些杂役、药农均是些罪大恶极之人。
当然,现在的他们除却一身罪恶的曾经以外,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更为强健罢了。
无论是当初如何显赫,又或者多么的变态,在被剥夺了赖以仗身的功法之后,也会变得意志消沉,又怎会有平易近人之举呢?即使那些真心悔改、心思豁达之人,也仅仅只是不那么沉默寡言而已。
几人不可思议,谷中以前竟然还有皇族,一时有些好奇这些皇族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与凡人又有何不同?
世人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易经最讲命数,亦有一命二运三风水之说,即使皇族无三头六臂,其命数气运又怎么可能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要不然,为何那么多豪杰枭雄自己不称王言孤,却要挟天子而令天下?
然而辜老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的大师兄,其实就是一位皇族。
辜芙蓉不由有些心里问道:“那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仅凭涉世经历就能将石头神识内景击溃?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辜老反问道:“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死人堆能惊惧人心?”
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知晓是恶人之时便已经有了杀生者的准备,但没想到师父告诉他们的结果却是死人堆。
在场的几人虽不乏与死人打过交道,甚至还与阴魂有过近距离接触,但也就是因为有所知,才晓得个体和一堆之间的概念,仅凭这一点,判定为恶人已是不冤。
辜老说:“谷中大部分人都是建国前后收押进来的,陈石所遇到的那个人名为侯吉,本为世间一修行门派中人,杖着一身人修为博得南京方面的赏识。可其一不掺和党派之争,二不迎击列强外敌,却把矛头对准了门派之争,裹挟以私、仗势欺人,生生将两个有嫌隙的门派满门抄斩,不说斩草除根的毒辣,是真的鸡犬都没留。”
辜老说至此,也是一声叹息:“要说奇耻之辱、深仇大恨也就罢了,他侯吉却是因为其百余银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