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站在一片漆黑之中,四处环顾,但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他先是在黑暗中行走,再是奔跑,最后散步。
无方向,无距离,无感觉。
若不是知道自己在迈腿,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前行。
他不想动了,盘坐下来。
坐在在这无天无地之处与苦闷相伴。
他说:“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应当有光。”
他想起了一些东西,眼前开始明亮起来。
他凝目看去,原来是自己的胸口燃起了一簇微小,但极为明亮的火焰。
“永夜之中,当有薪火。”
薪火明亮,但只能照清身边一尺距离。
“不够。”
他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一道倩影站在他身边。
“公子,白衣可有做错之处?”
他没有说话,胸口火焰分出一丝火星。
于是慕白衣亮了起来。
比他更亮,更耀眼。
他看了眼那张曾朝夕相处的脸,走向了下一处。
“白公子,我也会如你一般坚强!”
他依旧默不作声,林微寒燃起火光。
“小女子恭候多时了。”
他走过她的身边,撒出一颗火种。
他继续向前,前方还有许多埋没的种子,等待他点燃。
挥洒下不知多少颗火星后,他看向自己胸口,黯淡无光。
他又扭头望向背后,这片永夜间已然明亮如白昼。
他瘫坐在地,脖间有些瘙痒。
于是白磷睁开了眼。
白磷看着上方,熟悉的屋顶告诉他,这是他的房内。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酒楼外的那声‘小心背后’,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白磷试着支撑起身子,但刚生出这个念头,脑海中就一阵晕眩。
“呼。”
白磷呼出一口浊气,眼前有些迷糊。
自己是怎么了?
他开始回想,夜卿呼喊后,仁义之盾被刺穿,接着失去了意识。
“是那把小剑!”
白磷恍然大悟,那把被他用杀身笔、成仁书控制住的小剑,在散去成仁书后便没了钳制。
李魏趁机对他进行了袭杀。
想明白了过往,白磷又迷糊起来。后脑上好像没有伤口,就连被那道人一掌拍出的内伤也好得差不多。
那自己为何会沉睡在此?
想到这里,白磷看了脖子间瘙痒的罪魁祸首。
小白正沉沉睡在那里。
幸亏当时见小白没吃饱,把它放在了后厨,不然这小家伙可就危险了。
白磷缓慢转动脑袋,发现自己房间中有其他人。
隔着帘子可以瞧见房中那人,尽管坐在窗边,依旧能看出其纤细高挑。
“宁大家?”
这声音有些沙哑且微弱,但宁素笺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
宁素笺从失神中恢复,来到白磷面前。
“你醒了?”
“怎么,宁大家似乎对我的苏醒很惊讶?”
小账房没有带面纱,那张沉鱼落雁的容貌上很明显带有几分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