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一个少女知道未婚夫有婚前越轨的心思,虽然可能不喜,但各人性格不同,给出的反应也不尽相同。而像秦愫这样温柔单纯又深爱他的性子,怎么也不应该反目成仇才对。
但如果她连带知道了他谋害义兄、暗害兄长、将来还会杀死自己的事,如此决绝就有据可依了。
至于秦愫看到那些画面后,自己做了怎样的求证,或者有过怎样的挣扎,这些不用她说,金光瑶可以自动补齐。
“我为什么会杀你?”
“不知道,我只看到了结果。”
“那么,是你告诉蓝宗主,我在清心音了夹杂了乱魄抄的?”
“是的。”
“也是你告诉魏无羡,我们在穷奇道设下了截杀?而金子勋的千疮百孔咒,是悯善下的。”
“没错。”
“真没想到,你居然敢跟夷陵老祖扯上关系!那这张符纸,也是写给他的?”
金光瑶又扬起了那张被他截获的符纸。
此时再否认这个,意义不大,秦愫点了点头。
金光瑶紧接着发问:“那前尘镜现在何处?”
秦愫有所了悟:“还在秦氏的藏宝阁。”
金光瑶眼珠转动,思索道:“秦氏防备森严,外人是不可能踏入藏宝阁的。就算我以你为质,逼秦宗主交出来,也很难拿到,是吧?”
秦愫默然不语。秦苍业会不会给是个未知数,就算他愿意拿前尘镜做交换,但也有可能趁机设下埋伏。总之风险比较大。
金光瑶又道:“但是由阿愫你去拿,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要求倒合秦愫心意,只要让她去拿前尘镜,怎么也要一天功夫,她就有了求救的机会。
然而猝不及防地,金光瑶又将竹月拖了过去,道:“只是让阿愫一个人回乐陵,我不放心,不如我扮成这个丫头一起。”
苏涉忙道:“公子!”
显然不赞成他以身涉险。
金光瑶轻轻摇头:“悯善,你不必劝我。若这前尘镜真有这么神奇,我必要拿到,以解开一个经年的疑惑。”
秦愫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想为年少时耿耿于怀的某些事求个答案,比如,为什么金光善一直没有去接他们母子?然而眼见苏涉拿出一把银色小刀在竹月脸上比划,她又紧张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金光瑶淡淡道:“不必惊慌,悯善只是会从她脸上剥一层皮下来,做成面具。放心,他会给你的侍女敷一层药,半个月后她的脸皮会重新长出来,与原先无异。”
秦愫才不信他的话,忙叫:“住手!你们敢动她,我绝不会带你回秦氏!”
然而苏涉根本不为所动,刀尖一沉已划破了竹月下巴的肌肤。
竹月惨叫一声,却动惮不得。
浓稠的血自她颤抖的肌肤下冒了出来,在月色下泛着冰冷的黑色。苏涉目光闪亮如饿狼,金光瑶还慢条斯理分析着:“你若乖乖配合,这两个人还能活,否则,今夜就是他们死期。阿愫,你想好了再说话,真要连累他们两个死于非命吗?”
邵伦躺在地上,头颈无法转动看不到这边情形,闻声骂道:“你们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简直猪狗不如。这位秦姑娘,你不必管我死活,千万不要被他胁迫。”
秦愫放声大叫:“救命!救命呀!魏无羡,快来救命!”
金光瑶微微一笑:“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魏无羡身在兰陵,怎么……”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兰陵?”
墙外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金光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一道冰蓝的剑光如飞而至,若不是苏涉躲得快,持刀的手已被斩断,饶是如此,他的手腕也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淋漓不住颤抖。
竹月被喷了满脸血,却欢喜地叫着:“含光君!”
只见两边围墙上、对面房顶上,依次落了两白一黑三道人影,而一个黑衣人却从半掩的大门走进,手持竹笛眉目含煞,冷冷笑道:“敛芳尊,苏宗主,许久不见,你们都沦落到绑票的地步了,只能欺负小姑娘吗?”
眼看被四面包围,金光瑶和苏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飞身而起,朝房顶那道黑色人影冲了过去,显然想从那里打开缺口逃走。
秦愫眼见正门进来的是魏无羡,他身后还跟着温宁,而左边墙上是蓝忘机,右边墙上是晓星尘,房顶那人却是宋岚。她正想这俩人想从他们手中逃走是痴人说梦,却见银光闪动,竟是好大一把暗器到了眼前。
一阵惊呼中,温宁高大的身影冲过来,将这把银针尽数挡下。而射向竹月和邵伦的长针也被晓星尘的拂尘和蓝忘机的避尘挥开。
原来金光瑶为了防止魏无羡他们来追,逃走之时就分别对秦愫等三人丢出暗器,只要他们停下来救人,就顾不上追自己。而只要争取到这一瞬空隙,他和苏涉就有可能逃出去。
然而……计划很完美,实力很悬殊。
宋岚以一敌二,居然招式严谨滴水不漏,任他们如何拼命突围,都不露丝毫破绽。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随着蓝忘机加入战团,金光瑶和苏涉长剑被缴,束手就擒。
晓星尘过去帮竹月止血,看竹月幸福的模样简直一点都不疼。秦愫跟她说了几句话,回来帮温宁取他身上的长针,对他以身相救的恩情不住感谢,温宁道:“我是凶尸,不怕扎的。”
平平淡淡一句话,仿佛被扎的不是他的血肉之躯,秦愫听着,心口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魏无羡在她身旁蹲下,道:“诶,你怎么还在哭,那金光瑶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