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袋子瞧,眼睛亮了下。
是一个铁质的壶,表面粗糙,看似坑坑洼洼,其实浑然一体,有种厚重而古朴的历史感。
她以前从未见过,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白梦盯着他,“这是你用铁打出来?”
钟旭点了下头。
白梦笑起来,“我很喜欢这个茶壶,你这儿还有成品吗?”
“现在还是半成品。”
“我要了,完工需要多长时间?”
钟旭有点意外,他想了想,“两个月。”
白梦说,“两个月后我来拿,价钱好商量。”
钟旭看她一眼,因为她的赏识,他说,“你看着给就行。”
她也十分耿直,“成。”
白梦满面笑容走出去,经过榕树时,对蒲娇挥挥手,“小美女,拜拜。”
蒲娇反应有点迟钝,两秒后,挥手,“拜拜……”
一会儿,门外汽车引擎声响,车轮滚滚,很快消失。
蒲娇到钟旭跟前,好奇,“她是谁呀?”
钟旭摇头,“不知道,王哥的一个朋友。”
蒲娇说:“你们谈了什么?这么长时间。”
钟旭说,“她看上我做的茶壶,跟我定了一个。”
蒲娇眼睛眯起来,“真的?”
钟旭说,“嗯,真的。”
她高兴的说,“阿旭,你好棒啊!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喜欢你做的东西,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人喜欢。”
她喜滋滋的,脸上的表情又自豪又骄傲。
有人买他的铁器,好像,她比他还兴奋。
钟旭笑了笑,一颗心软的不像话。
铁铺两天没开张,他一回来,又是赶集天,生意有点好。
王家镇周围村子多,农具用量不算小。情况好,一天能卖四五百块钱,差的时候,也有一百多。
钟旭招呼客人,蒲娇帮他收钱找零,忙得不亦乐乎。
一下午,她手机总是响,接了一次,让对方不要再打过来。那边不依不挠,她索性关机。
钟旭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姓徐,应该是上次她室友口中的“徐公子”
。
他皱皱眉,觉得这人真他妈烦。
他臭了脸,自己却没发觉。
她看见了,脑子里生出一个假设,暗暗有了打算。
晚上六点,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俩人懒得做饭,去街上面馆吃手工粉。
蒲娇多次看他,欲言又止。
始终忐忑,心里没底。
直到回了铁铺,想说的话也没吐出来。
钟旭跟时间赛跑似的,回去就一头扎进工作室,忙碌起来。
蒲娇坐在榕树底,心脏跟着打铁声的节奏跳动,不断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就是今晚了。
今晚他迟迟不收工,“叮咚”
声成了煎熬。
漫长的几个钟头,终于停了,过了几秒,里面屋子一黑。
蒲娇心被攥住,透不过气来似的,紧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