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灵光自北边飞来,载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
凌乐竹瞧见,便对身旁的唯柔道:“唯柔,雷劫不知何时方休,你先去屋子歇息,千万莫染了风寒。”
闻言,唯柔略一迟疑,点点头,便往镇上百姓那一边的庇护地而去。
凌乐竹则迈起步子,朝灵光迎了上去,来人是他的父亲。
凌怀阑正是来接女儿的,待她坐上后,便驭使飞剑,朝原先方向折返而去。
直到距离光柱约半里远,方才止住,漂浮在半空,不再往前,默默注视着。
“父亲,已经一个多时辰了,雷劫还没到第二阶段。如此之久,不会有事吧?”
一改先前淡定,凌乐竹忧愁地问。
凌怀阑亦是担忧,自家女儿瞧不见的正脸,已是眼窝深陷,眉宇极为凝重。
良久,方才摇头叹息:“双子之雷,世间罕见,与寻常天劫不可等同而论。这里的门道,就连大长老也不清楚。”
含义不明的回答,令凌乐竹更加忧虑:“妹妹身体虚弱,如此漫长折磨,她如何能承受得住?不会已经…”
脑海中,可怕的场景,却不敢设想下去。
“乐竹,别自己吓唬自己。”
凌怀阑轻斥一句,沉声道:“双子之雷,或为阴阳一脉独有,方才甚为奇异。但无论如何,雷劫不停,反而说明没事。”
“真是这样吗…?”
凌乐竹眉头紧蹙,嘴中轻念,片刻后,神色却暗淡了下去。
以往父亲的话语,她都无条件地信任,可这一次,却明摆着是在宽慰。
虽说仅是飘云小劫,但她也曾经历,那种折磨、那种煎熬,没有强健身心,也非是轻易度过的。
尤其第一阶段,那摧心裂骨般的洗礼,对一点风寒都无法承受的妹妹而言,更是极为艰难,几乎不可能成功。
还有…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孔,若隐若现,牵动她的心弦颤动着。
纪来丰,善良、热心、带些傻气、又颇为爽朗的男子,每每向他提出请求,不论难易,对方总是会答应,还时常替她考虑。
包括这一次双修,亦是拜她所托,还不到飘云后期,便是莫名其妙,突然遭遇这诡异的双子雷劫。
若最终没能扛住,死在青庐山,她如何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凌乐竹抓着胸脯,心头绞动着,往日再如何艰难,也从不曾像现在这般,经受着可怕的煎熬…
……
青庐镇往东十里,高大深密的丛林,一棵粗壮的树干上,风姿绰约的女子坐着,正是姹月门主,月梦寒。
听从长老告诫,不敢再向青庐镇靠近,又为自身安全,便躲在这里,顺着枝条间的缝隙,默默关注着,心中却愈焦急。
“怎么还不结束?第一阶段便折腾了许久,再这样下去,到了第二阶段,哪还有余力应对?”
愈想,心中愈忐忑,心弦绷得极紧,一不小心便会断开,忙抱紧胳膊,死死摁住。
与此同时,青庐山周边各个方向,与月梦寒一样,还有许多双眼睛在暗中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