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主,放下架子,态度诚恳,即便素有嫌隙的月梦坛弟子,也无可指摘,纷纷露出敬佩之色。
“明煦勿要担忧,姹月有问柳三位师姐在,你这点微末伎俩,如何能瞒得过去?”
阳安顺也站出来,缓和场中的气氛。
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看着兀自失神的爱徒,月问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却在这时,忽有一阵阴冷的笑声响起:“呵呵…呵呵…呵呵…”
突兀的动静,引得众人纷纷寻找源头,现便是阳安顺身边,阴阳宗四长老,阳龙成。
“三师兄此言差矣,若真如你所说,梦寒丫头如何还会以此册为据,质疑我宗行伤天害理之举。恐怕是她专断独行,不与长老商议,鲁莽行事,结果却闹了一个大大的乌龙,哼…”
阳龙成冷笑一声,讥讽的嘴角快翘上了天。
但他仍不满足,又对阳明煦道:“明煦你也是的,无缘无故开什么玩笑?连累宗门蒙冤,受些委屈倒也罢了,若梦寒丫头信以为真,强行以劫采提升修为,到时周边男子无辜遭殃不说,若被现,我阴阳一脉名声也要受到牵累,变成人人喊打,再难翻身了,呵呵…”
一番讥讽后,阴冷笑声再度响起。
另一边,月梦寒却像没听见一般,蹙着眉头,愣愣地盯着空处。
眼见自家门主受辱,月梦坛、月忆坛的女修却是同仇敌忾,纷纷怒目瞪向始作俑者。若眼神能杀人,阳龙成恐怕早已死上了几十遍。
此时,唯殿门右侧二人反应不同,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路冰影仿佛心虚一般,赶紧挪开了目光。
纪来丰轻轻摇头,知道对方是怕他怪罪当初被劫采一事,但那早已是过往,他并不放在心上。而且后续的诸多奇遇,月梦寒的数次相帮,也算功过相抵了。
心中真实想法,却在替月梦寒担忧,闹至眼前地步,该如何收场才能保全姹月与自身的颜面?
与此同时,阳明煦心中也有着相同的担忧。
方才阳龙成一开口,他便心知不妙,如此激怒月梦寒,若对方一气之下,否决并派之事,多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揉了揉疼的额头,这位长老向来任性妄为,冲动易躁,但又不好当众驳斥,毕竟对方辈分更高,且言辞除激烈些,却也占着理。
想了想,他便当着众人的面,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抱歉,都是明煦胡来,差点给阴阳宗,给姹月带来天大的麻烦,在此恳求各位能够见谅。”
“罢了,一时过失而已,切记下不为例呀…”
阳龙成随手一挥,他本为指桑骂槐,志不在阳明煦身上,自是浑不在意。
另一边,月梦寒表情木讷,仍是不言不语。
瞧见,月问柳轻轻叹息,温柔地抚摸着爱徒的脑袋,对阳明煦道:“既只是一场误会,两边说开就好,明煦你也无需谢罪。”
“那就好…”
阳明煦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忙道:“多谢前辈体谅,明煦感激不尽,那么并派一事,您觉得…”
月问柳一扬手,打断了阳明煦的话语:“老身方才说过,已将姹月交给梦寒打理,一切都由她来决定。”
“这…”
阳明煦闻言,笑容瞬间凝滞,看向还在失神的月梦寒,暗暗一阵头疼。对方这种状态,不知多久才能恢复,就算恢复,也未必…
谁知此时,月梦寒却突然清醒过来,起身福了一礼,道:“看来这些年,确实误会贵派不少,此为梦寒之过,还望师兄见谅。”
一向与阴阳宗不对付的女子,竟公开向对方道歉,惹得在场之人皆是错愕不已。
“无妨,无妨,师妹你…”
阳明煦连忙推辞,却察觉到对方表情十分怪异,仿若一个木头人,脸上没有半丝生气。心中一咯噔,准备安抚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啧啧,这下不妙了…”
殿门处,纪来丰咂着嘴巴,那女人举动如此反常,心中怕不知压着多大的火气呢…
果不其然,月梦寒高昂起头颅,完全无视阳明煦的善意,冷漠地大声宣布:“方才师兄所问,姹月、阴阳并派一事,梦寒坚决不同意,望勿要再言…”
“哗…”
总坛之中,不约而同的惊呼后,顿时变得一片静悄。
谁也不曾料想,方才还在道歉的月梦寒,转头竟是如此干脆,决然地拒绝了阴阳宗的提议。但仔细一想,一切又显得十分合理。
回过神来,夹杂在兴起的议论中,是各方阵营或赞同、或反对、或观望,各不一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