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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第1页)

  陶树挣开后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耳鸣,肾上腺素猛烈迸,陶树觉不出手上的痛感,只觉得有液体顺着手指在滴,痒痒的。

  在看见手心里的血时,陶树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无畏地抬头看着眼神还有些迷蒙变态的男人,退后一步,将他的眼镜放在桌台上,笑着说,&1dquo;很抱歉,我的手受伤了,接下来为您更换一位更有经验的技师。”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血顺着手指滴在猩红色的地毯上,不怎么明显。

  &1dquo;哎哎!你别走啊!不按了咱们做点儿别的&he11ip;&he11ip;”那人见陶树走了,徒劳又慌忙挽留。

  陶树不理他,解脱似的大步向外走,他恍然想起百灵被陈旭性骚扰的时候,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陶树第一次亲身共感,自己尚且能够跳脱出灯红,鄙夷这个疑似是自己同类的人,宁愿通过性骚扰按摩技师来获取快感,也不愿或是不能在现实中真正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一段平等的关系,而百灵被困在了灯红,她面对陈旭时只有恐惧,那是不对等权力关系的桎梏,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甚至不得不反过来为了自己的不配合向陈旭道歉,何等的屈辱?

  玲玲就在包间门口接待别的客人,见陶树面色难看地出来,诧异地问他,&1dquo;小飞,你怎么了?不舒服?”

  陶树摇摇头,摊出手来给玲玲看,&1dquo;我不小心弄了点儿小伤,去厕所冲一下,玲玲姐你安排一个手劲儿大的老阿姨进去给那人按吧,记住,一定要老阿姨。”就算是这个变态双线并行,也不能再对老阿姨动得起什么歪心思了吧,陶树眼下的精神也只能支撑自己考虑到这一步了。

  玲玲见了陶树手上的伤口吓了一跳,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对,但自己身边还有客人,也抽不开身去查看,只好先依着陶树的意思,拿出对讲机要人手。

  陶树抑制不住想呕吐的生理反应,面色苍白,稳住脚步尽可能快地往厕所走,视野里因为生理性的泪水盈眶而有些模糊,只能看清中间一小部分的情形,以至于迎面路过了谁都看不清楚。

  走廊上一位不怎么起眼的保洁阿姨离着两米跟上了陶树,见他进了厕所后,又在门口假装打扫着听了一会儿。

  厕所里先是传来打开水龙头后的水流声,接着模糊地传来接连不断的呕吐声。

  保洁听了一会儿,便收起扫把往灯红的后门走,她一向不引人注意,走出灯红的后门时,连保安都没拿正眼多瞧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她走到灯红背后的大路,逛到胡同里,拿出了电话拨通号码。

  费时宇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微醉,徐智已经喝大了,正抱着大坤问他自己有没有魅力,为什么漂亮姐姐不搭理自己,吵得费时宇头疼。

  &1dquo;喂?”费时宇见是助手打过来的,语气里都是不耐烦,&1dquo;下班了,今天不管有什么事儿,都明天再说。”说完就要挂断。

  &1dquo;别别别!费总!是灯红的事儿!”助手紧急地大叫。

  &1dquo;什么事儿?”费时宇的手指都快摁上挂断的键了,又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儿。

  &1dquo;眼线给我打电话过来,说那个&he11ip;&he11ip;按摩小哥接待了个客人之后没到钟就出来了,手掌好像有伤,接着就冲到厕所里吐去了。”助手把情况大致说了,生怕漏了什么细节葬送了费总可疑的爱情。

  &1dquo;吐了?”费时宇的眉头快要拧成朵花儿了,说不上来的烦躁不安,是不是受了别人的妨害,还是他自己身体不舒服?那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儿?

  &1dquo;什么吐了?谁吐了?我才不会吐!我还能喝!”徐智听了一耳朵电话,就开始在旁边撒酒疯吵吵。

  大坤海量,这时候还清醒,他见费时宇面色不善,只耐心等他打完电话,还贴心地一只手控制住了不停想要去拿酒的徐智,另一只手捂住了徐智还在不停叭叭的嘴。

  费时宇冲大坤点点头,继续皱着眉头问助手,&1dquo;和那个没到钟的客人有关系?”

  &1dquo;这个不清楚,眼线只是按要求汇报异常情况,费总,要不要去看看?”助手提议着。

  &1dquo;我知道了。”费时宇简短回答,然后挂掉了电话。

  &1dquo;出了什么事儿?”大坤看着费时宇询问。

  费时宇坐着没动,低着头在想些什么,就在大坤觉得他可能不会有别的什么反应时,费时宇猛地从沙上站了起来。

  &1dquo;我先走了,”费时宇抬眼回看着大坤,微醺的眼睛有点红,他转身,找了一圈儿才找到自己的外套,&1dquo;这玩意儿就交给你了。”费时宇穿好外套,指指神志不清的徐智。

  &1dquo;去吧,”大坤点点头。

  第十七章以牙还牙

  陶树冲进厕所,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先把受伤的手放过去猛冲,然后就用双肘撑着水池边缘,开始抑制不住地痉挛着呕吐,反胃的肌肉抽动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直到吐得胃里什么都没有了,连酸水都流尽了最后一滴,食道还连着汩涌了好几下,才勉强停下来。

  陶树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头也沾成一缕一缕的贴在前额上,不知是汗还是水龙头溅起的水珠,顺着尖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手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被冷水冲得有些泛白,那副眼镜的边缘并不锋利,所以伤口就并不规整,皮肉参差着向两边狰狞地翻着,索性口子并不深,大约到不了需要缝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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