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连钱都没付,怎么可能走得了?
我刚想表达我的愤慨之情,他的眼神骤然迟钝,瞳孔骤然收缩,嘴角眼角的肌肉骤然僵硬干裂,脸色骤然变成死黑。
呃……这个状况……不是吧……
我惊道:“客官,你……你的脸……”
那人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塞进口中,喃喃地道:“我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瞧你那一幅死人相。
他喉咙里一阵阵“丝丝”
的响,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一倒下去,整个人就开始萎缩,就像是一片叶子遇到了火焰,忽然间就已枯萎。
冰山兄对我的惊叫声充耳不闻,端起酒壶自斟自饮。
我说好歹我也是一貌美女子,虽然尖叫起来确实不怎么优雅,但是你也不能……
这时,伏在桌子上的青年微微一抬头。
这青年面青如鬼,腮边的乱须给让他有一副落拓苍凉的感觉。
但他的目光却锐利如刀。
我心中一抖:“别添乱了嘿……”
冰山兄端着酒杯,迅速地一瞥。
那青年顿时又伏在桌子上,却觉得一身彻骨的寒意。
他们明明就是危险,可他们要找的人比他们更危险。
危险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种感觉。
因此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得到。
我觉得象有千万个人在偷窥我一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
但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偷窥冰山兄。
但他依然能够安然不动,好像自己正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
冰山兄一扬酒杯,杯中酒水飞溅,向角落里另外两个人飞去,颗颗水珠如同颗颗晶莹剔透带着杀气的唐门暗器:情人泪。
角落二人腾身跃起,这些普通的酒水落在桌上竟灼烧出一块又一块黑斑,还发着嘶嘶的声音,冒出微微的青烟。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的头上也有水珠滚滚而落。
汗珠。
雨还在下,下得伞上也沙沙地响。
距门口三百步外,我听见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像是散步一样悠然。
我看见随着这脚步声响起,冰山兄的嘴角边忍不住轻轻扬了扬,带出些许的,无法察觉的弯度。
二人中一人走出,一拱手道:“是我们中的一个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惊动了前辈,既然前辈已经以牙还牙,为何还要刁难我们?”
两百步。
我耳中数着脚步声,眼见冰山兄目光冷如冰霜,语气却很慢,很缓,更是很硬:“因为你们差点毁了我的兴致。”
两人的额角和鼻尖已冒出豆大的汗珠,只觉得手脚冰冷。
仿佛这家酒肆已经被阴影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