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他抬了抬手,指甲也被剪短了,修理得整整齐齐。
小蝶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好像怕他随时会说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他依旧平静,那张很多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之色。
五年前,心里深中剧痛的伤口,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平静,不但没有哭,甚至没有因承受不住而发狂过。
五年后,从那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出来,他依旧比任何人都要木然。
就如同他的心已死,他的情感已被埋葬,再也不会回来。
小蝶很担心,担心极了,可除了担心,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吴凡坐了起来,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
门外孟星魂没有感觉到动静,律香川却马上推门而入。
吴凡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对着他的眼睛。
律香川目中一抖,恢复了平静,但只觉得口中苦涩难耐,勉强微笑道:“你比我想象中醒的要早,看来在地牢里的五年,你的武功非但没有废掉,倒是又精进了不少。”
吴凡淡然地道:“早一点也是醒,晚一点也是醒,早一些,晚一些,何妨。”
律香川微愣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刺地道:“莫非我记错了,当初不是把你关进了地牢,而是把你关进了佛殿?”
吴凡却看着他,道:“我手中已无剑。”
律香川皱起眉毛:“你什么意思?”
吴凡起身落地,干净的头发让他感到一阵轻松,他昂首大步走了出去,路过律香川身边时,只淡淡地道了两个字:“再见。”
律香川大惊,扭头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凡更淡然地回答:“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律香川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似乎吴凡不找他复仇是件让他失望至极的事情。
他恨恨地喝问道:“你就这么走了?你不为叶翔报仇?你害怕,还是你已经没有这个能力?”
孟星魂此时也进门而来,怔怔地看着吴凡。
吴凡淡淡地道:“我又不要你的名利权利,也不想要你的命,更不想跟你争输赢,一决胜负又能证明什么呢?纵然你胜了我,迟早你还是会败在别人手上,你说是不是?”
吴凡向孟星魂笑了笑,话却是对律香川说的:“所以我觉得跟你争输赢争结果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孟星魂怔了怔,也笑道:“不错,既然是件没意思的事情,还做什么?”
他已经完全明白吴凡的意思,这层悲伤的意思,他只感到一阵哀伤。
既已错了,又何必再错,心己死了,人又何必再争?仇恨已够多,又何必再添新仇?血已流得够多,又何必再流?
仇恨并不能为任何人带来荣光,仇恨带来的只有痛苦,只有毁灭。
仇恨并不是种绝对的感情,仇恨的意识中,有时还包括了了解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