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记事开始,就听到哪位女性长辈难产而死,谁落了病根缠绵病榻;再长大些,就是哪位姐姐滑了胎或是没了孩子……生育对每位女子都是一道生死关卡。
她们上飞来医馆只是为了更高明的医术,以及更多的“母子(女)平安”
的期待和渴望。
听说杨琇和韩芸发动了,她们迫切希望知道,她们俩怎么样了?有没有母子平安?会不会受产伤?
于是,她们回到各自的房间,没多久又起来,围住交班的护士长周洁。
周洁为了让她们能睡个好觉,更好地为分娩做准备,拿出对讲机:“产房吗?两位产妇怎么样?"
对讲机一接通,就传出了响亮的哭声,然后才是裴莹的回答:“杨琇上了无痛生了个儿子,韩芸手术剖腹产生了儿子,大家都平安,现在是恢复期,需要好好休息和静养。"
“另外,对讲机声音很大,容易吵到产妇和新生儿,以后尽量别用来闲聊。”
"对了,皇后殿下说,如果贵女们想上无痛分娩或者剖腹产,只要自己想清楚并且自愿签字,就可以做。皇后殿下会为你们签知情同意书。”
贵女们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不痛的?韩芸昨天说肯定不做剖腹产,今天怎么就剖了呢?周洁关掉对讲机,向贵女们微笑。
贵女们带着困惑和好奇,在走廊来来回回地走,达到谭主任要求的运动量以后,就回到各自的病房,被婢女和仆从们簇拥着洗漱。
周洁完成交班,刚打算洗手换衣服,忽然想到抢救大厅器械区的三张床位,虽然不是病人,但好歹还是去巡一下。
拉开隔帘一看,魏勤保持着健侧(没有受伤的一侧)睡姿,梧桐睡得很放松,皱巴巴的床单显示他俩的睡相……真不怎么样。
然后就是魏璋,虽然心电监护显示着他平稳的生命体征,有那么一瞬间,周洁怀疑心电监护是不是坏掉了?
哪有人睡觉一动不动的?
偏偏这时,魏璋的双眼突然睁开,盯着周洁。
周洁下意识后退一步,魏璋这是醒着还是睡着?
魏璋更突然地说话,普通话标准得不像大郢人:“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
周洁
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刚才洗手的时候看过。
“五点?”
魏璋的眼神有些飘忽,但又像清醒得过分,忽然整个人坐起来,拆心电监护的导联,"不好,今天是译语组考核的大日子。"
周洁就看着魏璋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出隔帘,径直奔向电梯。
魏璋一口气冲到多媒体教室,金老正在主持考试,这次的考试难度在于现场答题,全程飞来医馆普通话,不动纸笔,全靠脑子。
译语人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寻常疑难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然而,不论是译语组的哪位,都严重低估了坐电动轮椅的金老,出题的难度堪称降维打击。
第一位出战的是旅贲军队员,在回答到第八题时卡住了,不仅题目都看不懂,连蒙带猜都没通过。
金老给他判了个结业成绩C。
这名旅责军队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张了张嘴想要重考,可是昨晚魏璋嘱咐过,考试功在平时,谁敢提重考,就是丢旅贲军的脸。
金老判完三个人,只觉得要好好到窗边透个气,普通话是门灵活多变的学科,如果刚开始可以推倒重来,后面想再精进就很难。
等把所有试卷都判完以后,发现两极分化很严重,有些热爱看书、学习能力很强,全对的竟然有十二个。
错很多的有五个,其他人都是零星错些小题。
几乎同时,金老看到多媒体教室外的魏璋,立刻招呼他进来:"快来看……"
魏璋看了金老的评定,错题最多的竟然是旅贲军的人,直接拽着这几个扔在了走廊上:
"你们考成这样不觉得丢人吗?"
"旅贲军是太子私军,你们考成这样,太子殿下的颜面何存?几名旅责军吓得立刻行礼:"魏七郎君,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实在是太难学了。
魏璋很严肃,随手拿起一张考卷,状似漫不惊心,却每题都对:“平日里上课走神,回去后倒头就睡,太难学?"
旅贲军跪在地上:"魏七郎君,奴错了,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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