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这么多人的手里活下来,就证明了她是一个心志坚定,而且并不是一个会被别人的话所影响的人。
“就是在被送进道观的第一天,她就找到了机会逃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就想要去寻仙。当然,后来苏袖和我说,那个时候她万念俱灰,亲朋好友都在质问她为何不去死保全名节?可
她不想死,又找不到出路,她就只能怀抱着想要修仙的愿望,打算殊死一搏。哪怕死了,也能死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也算是自由了。”
风有余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苏袖轻描淡写的说起过去之时,银寒哭的稀里哗啦的,珍珠洒落了一地,让后来的他们成功的过上了好几年有吃有喝的生活。
银寒和苏袖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大概是因为其他几个弟子多少都还有点爱面子,只有银寒会毫无顾忌的因为苏袖的事情而痛哭吧。
“恰好那个时候我路过欢喜宗,发现她被欢喜宗的人救下。我御剑而过,她不顾一切的追着我跑,追了足足一天一夜,我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小动物,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她说,她也想要自由自在的飞,想要用剑去砍断束缚她的所有枷锁。”
“欢喜宗的人也能答应?这样的好苗子她们肯定不会放过吧。”
“可是她们打不过我。”
风有余淡定的回答道。
哦,合着你是凭借武力硬抢的。
“那脸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她自己的勋章。她在修行有成之后,压抑了修为,单纯的苦练剑术去将曾经辜负过她伤害过她的人杀掉。她的脸就是在那个时候毁掉的,其实要治好很简单。不过她自己拒绝了,她说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才是最好的。”
明明作为剑修,她一挥剑就能杀掉那些伤害过她的凡人,但她还是选择用凡
人的方式去了结一切。
那也代表着曾经的凡人苏袖彻底死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剑修苏袖。
“真厉害。”
易余弦感叹不已,“也是辛苦你了,你有这么好的徒弟,再反过来教我,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怒其不争了。”
“那你能努力点么?”
“不能,我已经很努力了。”
易余弦认真的看着风有余说道,“其实我们那个年代也有特别厉害自律的人,可我没有办法成为这样的人。我很佩服他们,但我做不到。我早就说过了,我能拥有这样的天赋,这样的气运,大多还是因为我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多少也能算一个金手指吧。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个普通人,我没有那样的决心和毅力,我最多就是站在风口上的那一只猪,风有多大,我就能飞到多高的地方。”
这么一想,穿越还是有点好处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穿越,因为我有这样的天赋,有这样的金手指,大概风有余和他的徒弟们就是自己一辈子也只能仰望的存在。
“你不是猪。”
风有余哭笑不得,“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你的道心不会这么坚定的。就算你是普通人,那么你所在的世界也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世界,才能造就出你这样的普通人。真正普通的凡人,他们一辈子都未必写得出自己的名字。
“那也是。”
易余弦毫无顾忌的接受了风有余的赞
美,“哎,那你再说说你徒弟们的事情吧,我觉得他们的故事比你的有趣。”
“唔,平平和银寒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苏袖的事情你也听完了。我还有一个三徒弟和四徒弟,三徒弟云之弃成了长渊剑宗的第二代掌门,他以前其实是最调皮捣蛋的,经常欺负银寒不说,而且占有欲很严重,四徒弟和五徒弟都是被他捉弄了好一番才承认是他师弟师妹的。”
“哎,这么过分?”
“他从小被人丢弃,父母都是一时大能,但他本人只是个杂灵根,只比凡人强一点点,他的父母以他为耻,好几次都想要下手杀掉他。我是从一个乱葬岗里救下他的,所以他很担心会有其他人抢走对他的宠爱。”
风有余想到这里,笑了笑,“因为他经常欺负银寒,所以我会偷偷帮银寒欺负回来,好几次银寒的口粮都是用他的刀卖了换钱的。”
“我有印象,你说过你有一个徒弟一直想要改行练刀。”
“嗯,他觉得修士里一百个有九十个都是用剑的,不如用刀独特。”
风有余淡笑道,“他皮糙肉厚的,所以我蒙上双眼,压低修为,用单纯的剑术狠狠的揍了他一百多顿,揍到了他服气。我没有想到,最后反而是他继承了长渊剑宗,他最讨厌束缚,也想一出是一出的,最后却一直呆在了长渊剑宗。”
云之弃的名字是自己起的。
他本来想要姓风,但银寒对外已经说自
己姓风了,所以他就改姓了云。
风有余也不太理解,他和银寒怎么就一直不对付了,比如经常对着银寒吃烤鱼什么的,十分幼稚。
“那还有一个四徒弟呢?”
易余弦数了数,发现还少了一个。
“诸葛空啊。”
风有余犹豫了一会儿,“他不太好说,其实五个徒弟里,我最看不懂的人就是他。”
“嗯?”
“他不是我收养的,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的孩子,临终时托孤给我的。”
风有余耸耸肩膀道,“他入门比较晚,而且早早的就有自己的想法了。他的命格比较特殊,类似天煞孤星的命吧。我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打消了出家为僧的念头,他家里还有一条灵脉等着他继承呢。我一直都以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去继承家业,但他一直没有走。我记得我陨落之前,他第一次说他要回家,说他不想再看着自己亲近的人死了。”
“这不是很好懂么?”
易余弦失笑,“这种就是嘴硬心软的傲娇,一边觉得自己可能不如其他徒弟一样可以天然亲近你,一边又不想离开你们,却又担心自己的命会影响到你们,所以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可是他家里有一条灵脉可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