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给秀秀打了一波气,跟她通了通事情的流程之后,就和爹娘驾着牛
车挥鞭出发了,更平稳的马车留在了县里,给二位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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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嚎一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早些年乘坐牛车去江南,陈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顶多风吹面颊脸有点干疼,现下坐惯了马车之后陈延发现自己在牛车上睡也睡不着,眼皮子都被吹肿了。有点懒怠不想说话的感觉了。
李银花和陈多富看了可心疼,想歇息两天,都被陈延给阻了,即将游历,前方艰险可见,他多经受经受也是好事。
所以说陈延就是很乌鸦嘴,他刚决定要经受经受艰苦,天就下雨了。
晚秋初冬下起雨来,空气都是湿冷的,温度骤然下降,牛车无甚遮挡物,正好在去往江南城门的小道上,路上也碰巧没什么歇脚的地方。
车上只有几件旧了的蓑衣和几块遮雨的布,陈延赶忙把书箱遮住,人也遮住,饶是如此,还是被浇湿了身,这不,湿身前行,虽然只有几个时辰,落地也喝了姜汤烤了火,陈延还是病了。
头晕晕乎乎又带点咳嗽,弄得程瑞和叶问本来想来叙一叙情,也被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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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陈延以为自己身强体健,这种感冒大概五六天就能好起来。
但事实生动为他演绎了什么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喝了两三天汤药之后,陈延忽然发热了,虽不是高热,也把李银花和陈多富下了个半死,家里摊子都不肯去开。
陈延半躺在床上,一口苦味:“
爹、娘,我没事,你们还是赶紧去忙正事吧,眼看着大伯他们许是出发了,家里那么些族兄族叔都得有地方住,哪里用一直围着我,就是风寒而已。”
李银花把凉手巾压在陈延脸上,一脸肃然,“什么叫风寒而已,你要吓死我们了……”
说着李银花又把陈延床边的书抽走了,“大夫说了你现在在病中,不宜劳神,旁的事你别担心!你爹会处理的!在床上也别看书了,熬心血,等好了再看!”
陈延:……
躺着那么无聊,不看点东西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可惜不管他怎么表示自己是成年人,自制力很强,看点书是消遣不耗心血,李银花依旧严防死守,陈延没辙,只能乖乖巧巧在床上躺到了十月十七八日,大伯都快带领族人们到江南,程瑞也快成亲的时候。
他病好,铁三角新郎傧相团,自然得会个面。
见面地点自然是新郎程瑞家的江南第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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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天气已彻底转凉。
这会儿算是入冬了,虽未下雪,但陈延方才病愈,出门还是被强烈要求拢了一件毛斗篷。
这毛斗篷是李银花这几天舍了大银子为他买的,皮料子不算顶好的,但在一般人家来说,已然不错,在陈延看来,保暖效果也还行。
就是在这么大翻毛领的映衬下,闲的他有些‘小’了。
到酒楼时,雅间的包厢已经燃好了碳盆,上了热茶和一些茶点,让陈延没想到的是,叶
问比他更早到。
当然,更让陈延没想到的是叶问此刻的状态。
先前他陪着叶问醉了一场,跟他一起鹿鸣宴,后来见面多次,他们是不是也会提到秀秀,叶问都还算正常,那会儿虽然精神有些不济,但大体还是过得去的。
陈延也开解了一番,让叶问看向更广阔的田地,他貌似也听劝了……现下怎么,怎么这么憔悴了?难不成是见不到了,又沉进去了?
也不对,陈延告诫自己不要太自恋。
也许是因为别的事。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陈延决定直接问。
叶问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已经接受了与情交割这件事,接受了陈延和秀秀做的是正确的决定,接受了自己要走上既定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