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很久,木板吱嘎的声音才陡然把他吵醒。
惺忪睡眼——
“还是醒了?”
陈安满脸笑意,“早知道我就不关门了。”
陈延这才起身,“堂兄,堂姐,
你们回来了。”
“是啊,这天可太热了。”
把门闩好,陈安跟陈梨花撑着伞过了院子,“遮了一下手还是晒红了。”
岂止是手,陈延发现堂兄的脸也很红,梨花更加,女子娇嫩,红痕在皮肤上更加明显。
陈延关切道:“你二人去井边用井水凉凉脸吧。”
洗漱过后,院边多了三把躺椅。
“多的一把给秀秀妹妹,待会儿我们一起躺这儿。”
陈梨花说完,便去后厨帮忙了。
又一个没见了。
陈安感慨,“本对时间无所感,直到又见到了康弟,才发觉一个月过去了。”
“合着我成了堂兄的新历?”
陈延指着自己,故作惊讶。
陈安笑了起来,眉目弯起,“见着康弟,总会开心。”
“我亦然,见到堂兄,总会愉悦。”
陈延说着,坐起了身,“说起来,堂兄你的私塾定下了?”
“嗯!”
他显得很开心,“前几日受思然兄引荐,去守则私塾做了一章卷子,昨日夫子给了准信,说我六月十九就可以入学!”
读书的事有了着落,还是个不错的着落,他的喜悦溢于言表。
“就是不知道守则私塾的同窗好不好相处,去那边要买些什么书……”
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人总是期待又担心的,不过陈延能看出来,兄长的期待居多。
“那私塾哪里都好,就是,就是束脩太高了。”
二十两银啊,不包吃,不包住,什么都不包,甚至不包六礼,这对陈安来说是
不可想象的,高昂的束脩也让他在欣喜之余有了些沉重,“我可得好好学。”
还没入学就加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陈延立刻道:“学习同束脩又没关系,堂兄尽力即可。”
“嗯。”
他随口应了一声,但目光依旧坚定,显然还是觉得束脩同学习是有很大关系的。
陈延无法,只能转移了一下话题,“那大哥近日在那律法私塾学得如何了?”
“夫子夸我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块头的少年才会憨憨的,美得冒泡,“我觉得很不错。”
“那便好。”
陈延也期望堂兄在守则私塾可以突飞猛进,将来大家乡试同榜、进京赶考,一路扶持。
“大弟二弟!吃饭啦!”
“康弟,快来端菜!”
夏天本该是一个令人胃口淡泊的季节,但陈家人善用调料,极会搭配食材,做出来的东西让人十分开胃。
长辈们不在家,姑娘们做完饭后,陈延和陈安就在后厨把碗给洗了,下午,四人关了院子在躺椅上纳凉。
因为太热,陈延在屋檐下泼了许多水,虫鸣阵阵,这个夏天,喧闹又宁静。
下午,由于家中的牛车四处奔忙,空不出来,陈延只能在街边租赁了一辆牛车赶往岳山书院,天边红霞生光,散如灿金,陈延被夕阳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