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当然不好养活。”
路修远也笑了,但紧接着说出口的话却让晏冷淡气消了:“我的晏晏在我身边好养活。”
“于玚甩了你真是对了,这么能哄我。”
晏冷淡说。
“是你好哄。”
路修远回答。
“我不好哄,你怎么兢兢业业挖于玚墙角。”
晏冷淡脾气大得很,把手理所当然向路修远方向一伸,颐气指使:“喂我。”
路修远含着笑瞥他一眼,突然心情很好的模样,竟也不恼。他从自己那侧拿过晏冷淡的餐具,好整以暇地执筷:“遵命,陛下。”
他们彼此默契地再度休战。
“你不觉得你们的相处很奇怪吗?”
秦鹤连说。
今天的吧台灯光极暗,偶尔才有短暂白光从中心圆球流出,黑色制服装的外国男人垂着眼调酒。他的目光瞥过去,没有遗漏调酒师手中有深黑渡边的橙黄波光,流动着在一闪而过下呈现漂亮的渐变,宛如沉在夜光杯中的琥珀。
听到他的疑问时,路修远正在和调酒师隐秘地商量换酒,两人手势飞快,暗号对的精准。男人神情专注地在秦鹤连眼皮底下伙同秦家员工偷梁换柱,而秦鹤连本人目前还毫不知情。
“是有点奇怪。”
路修远说,“但还好。”
“还好?恐怕并非只是还好的问题吧。”
亲眼目睹他接了晏冷淡电话,又在现场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秦鹤连的表情有些惊异:“你们天天就这么打嘴仗?晏冷淡是这样的人…哦不,是——你们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
路修远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pdst而已。”
“晏冷淡有pdst,我还勉强可以理解。但问题是……你这边都已经两年多了吧?”
秦鹤连匪夷所思:“迟来的叛逆?”
路修远:“叛逆?那倒不算,我们也不是一直都这样。”
秦鹤连摇摇头,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私事。他点燃一根烟,叼着放在嘴边,含糊不清地嗤笑道:“也不嫌麻烦。”
“把烟掐了。”
路修远头也不抬地说,“如果我没记错,按照医嘱你上午才点完一根吧?”
“有点累。”
秦鹤连没管他,伴随着淡淡的白雾一并涌动的不是任何一款烟草的味道,反而是嗅起来能令人提神醒脑的淡淡药香。
谁也不知道,其实秦家太子在外面见不得烟味,禁止有人在他所在的场合吸烟,不是因为洁癖,因为素质,而是身体不太好。
就连他口袋里小小一枚烟盒,每一根卷着的都是秦家给他配备的药草。要问至今为何外界无人知晓的原因,便是秦家会刻意把出行的配置在气味上做出减弱或迷惑效果。
“这段时间有点忙,药医制作时特意减了剂量。”
穹灯深红,柔柔地打在他的脸上,映出深深的疲倦,转瞬即逝,快得好似错觉。秦鹤连要笑不笑,口吻轻佻:“我以为你在晏冷淡身边水深火热,没想到看起来…竟然有些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