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屿芳朝颜恻施了一礼,“颜恻少君有礼。”
颜恻喜道:“仙子认得我。”
楚屿芳目光落在他衣衫上,这不明摆着么?
九渊插话道:“屿芳仙子有何话可说?”
楚屿芳向九渊一礼,客气道:“九渊仙君息怒。”
随后又对其他人行礼道:“各位仙友也请息怒,此事药王谷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她态度和顺有礼,话语又轻缓,看着又柔弱,使得众人不好再借题挥,以免落得个合众欺负女修之名。
唯独九渊不为所动,逼问道:“如何交代?我紫霄雷府多年不出雷泽,此次本是念着家师与老谷主相交多年之情谊,才前来捧场。可楚谷主此番作为,却实实在在寒了故旧之心,此事若楚谷主不给个合理的说法,只怕药王谷往后不止会失去紫霄雷府这个盟友,更会从此失信于修道界,成为众矢之的。”
这话说得严重,可由九渊说来却有理,毕竟他是第一个挨雷劈的。
况且紫霄雷府多年不出雷泽,不与各派来往也是事情,楚绾一将人诳出来挨劈,确实不道义,也实在缺德。
楚屿芳正要应话,一人却抢先开了口。
“九渊仙君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楚谷主虽行事乖张,缺乏公理,却也留有余地,做了万全准备,并没有伤及诸位性命。况且,他如今尚在昏厥之中,即便要交代、说法,也得等他醒来,逼问一个女子算则么回事?难不成你们紫霄雷府便只有这点心胸?”
接话之人正是夙重。
九渊见他,又闻其言,脸色立即变得阴沉。
“夙重剑尊此言差矣,本君并非有意针对屿芳仙子,而是此事干系仙门之间的道义往来,还请剑尊休要将二者混为一谈。”
“多年不见,九渊仙君的口舌之功是越精进了。”
夙重逼近他,冷笑道:“好个道义往来!既然仙君要讲道义,那容本尊问一句,当年仙君对本尊之所为,可有奉道义?”
九渊语气骤然一沉,“这是你我之间的私怨,与今日之事无关。”
“当年之事本尊不追究,是看在你师祖灵皋仙尊的面上。否则无论是你我私怨,还是剑阁与紫霄雷府之公仇,都轮不到你此时在本尊面前大放厥词。”
“你!”
“本尊如何?”
夙重逼视他,“今日楚谷主所为不及你当年半分,你没资格出面指责,尤其是在本尊面前。”
九渊脸色铁青,居高临下的气势,顿时散了几分,颇有些理屈词穷之意味。
按说今日之事本是药王谷理亏,夙重所言也有些强词夺理,可在场诸位仙长都是明白人,看出夙重是有意针对,所以并不想掺和。
况且,夙重有一点说得对,楚绾一并未有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心思,这九渊借题挥,想来别有目的。
试问,有什么目的需得要挟药王而达成?
由当下情况来看,不是明摆着么?
这九渊在打扶体丸的心思,亦或是在打楚绾一的主意。
想通这一层,原本站在九渊一边预备找楚绾一找说法的人,纷纷倒向了药王谷。
九渊朝訾藐使眼色,让她出面讨说法,夙重与她没有瓜葛,总不至于开口乱咬。
可訾藐却兀自出神,根本没接住他的眼神。
此时,楚屿芳看准时机出来打圆场。
她先揽下责任,对二人道:“二位仙长切莫因家兄之过而争执失和,此事乃家兄和我药王谷之责,待家兄醒后,我们药王谷自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随后又转向众人道:“药王谷已备好别苑、厢房,供各位仙友歇息。诸位远道而来,今日又因兄长带累而受伤,想必此刻也疲乏了。不如先在此住下,让谷内医师替诸位诊治、调养,就当是我药王谷对诸位的小小补偿。”
一番话下来,众人脸已软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