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气极了,“我家姑娘又不是故意的,再者,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家姑娘怎么会摔倒,又怎么会把你的纸鸢弄坏?”
“兰芳!”
白素婉低声呵斥,“不可对郡主无礼。”
郡主?
兰芳面上闪过害怕,却依旧挺着胸膛,无畏地与萧婧华对视。
萧婧华又气又委屈,“这么说,这事还赖我了?谁知道你家姑娘胆子怎么这么小,说话声稍微大点都能吓得摔了。”
“郡主,此事是民女的不是。”
白素婉嘶嘶地吸着气,红着眼道:“那纸鸢,民女会赔您的。”
萧婧华气恼,“你怎么赔,你知道这纸鸢有多……”
珍贵二字尚未出口,陆埕遽然将她打断,“不过一个纸鸢,白姑娘无心之失,郡主何必抓着不放。”
“我抓着不放?”
所有的愤怒恼意全部化为了委屈,萧婧华紧紧盯着陆埕,“你知不知道那纸鸢……”
“王府的物件自是珍贵,哪怕一个纸鸢,亦是白金难求。”
陆埕撩起眼皮,“但那不过是死物,难不成还比人高贵?”
是我亲手做的。
萧婧华微微张唇,这几个字堵在喉咙口,如何也吐不出。
陆埕含霜带雪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此处人多眼杂,还望郡主莫再追究,以免落下跋扈之名。”
萧婧华捏着纸鸢的手发紧。
她的想法很单纯,只是想亲手做两只纸鸢,和陆埕一起将它们放飞,这几日风大,它们或许会纠缠在一处,飞向不知名的远方。可能是遍布山花的峰谷,可能是碧波荡漾的湖面,也可能是葱郁浓密的树冠。
但它们始终会在一处,就像她和陆埕。
这两只纸鸢寄予了她对陆埕的情感,在她心里千金不换。
即便是飞走不见踪影,也比尚未放飞便残破成两半要好。
可陆埕却说,它是死物。
在这瞬间,委屈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萧婧华鼻头泛酸。
抢过白素婉手里的半边纸鸢,她咬牙道:“也对,不过是个纸鸢而已。”
话落,萧婧华提步就走。
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她挺着肩背,嘴一憋没憋住,眼泪唰一下落下。
“郡主!”
箬竹箬兰在身后追赶,萧婧华抬高纸鸢,不愿让别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快步冲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