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
他终究没有开口。
她并不意外,讥讽地扯了下嘴角,“看,直到现在,你还在隐瞒。”
夫妻之间,最忌隐瞒,更别说,他们还不是夫妻。
“陆埕。”
萧婧华看着他,“你认清自己了吗?”
认清自己,并不爱我了吗?
而她萧婧华,不需要一个不爱她,冷待她,隐瞒她的丈夫。
缓缓起身,低垂的眼睇着桌面上的白玉簪,萧婧华道:“这根簪子,还是留给它真正的主人吧。”
“若她介怀,便另外为她准备一根。”
她转身往门外走。
陆埕猛然抬头,张皇伸手。
“婧华……”
柔软顺滑的衣袖从他手中溜走。
他什么也没握住,徒留一手的风。
“……以前那根簪子呢?”
她满头珠翠,却不见熟悉的物件。
萧婧华步子一顿,平淡嗓音传入他耳中。
“不属于我的东西,留着做什么?以往我送你那些,也扔了吧,来日若是嫂子见了,心里难免不舒服。”
门彻底阖上。
她走了。
嫂子。
哪会有什么嫂子。
陆埕将白玉簪握在手中,目光怔忪。
脑海里一片混乱,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想,就这么空茫地呆坐着。
为何对我这般冷漠?
萧婧华的声音钻入脑中。
陆埕忽然想起了幼年。
父亲因公牺牲,幸福安康的家轰然倒塌,原本和睦的族人也露出獠牙。
他们要将母亲赶出家门,独占家产,母亲不允,第一次强势地挡在他们身前,与贪婪的族人撕破脸。
最终,他们拿走了大半家产,只给母亲留下一处容身的小院。
母亲散尽家仆,只有无处可去的殷姑和孟年留了下来。
为了养活他们,温柔贤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和殷姑起早贪黑做糕点,学着如何做生意。
不是没人劝过母亲改嫁,可她为了他们,始终咬牙坚持着。
她已经这么苦了,还是有人不放过她。
那段时日,邻里邻外都是对她的唾骂。
辱骂她勾。引别人丈夫,污蔑她靠皮肉做生意,大门被人泼了秽物,做的糕点被人诋毁掺了毒。